“吱拗”
馬車駛過滾石的聲音,在這個寂寥的森林顯得尤為刺耳,除去風吹過林子的嘩嘩聲和小動物們的鳴唱聲外。
“快點!都給我快點!今天必須離開洛蘭森林,不然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一個滿臉都是絡腮胡子的大漢騎著一匹黃色馬匹在大吼著。
這是一個車隊,運往赫爾馬頓的奴隸車隊。
“啪!”
鞭子甩起,狠狠的在衣裳襤褸的肉體上留下淡淡的血絲。
“疼!”正在昏迷中的莫奇被突然而來的疼痛所驚醒,本能的蜷縮著身體,用手擋住了受傷的地方。
“你個賤貨,你還睡,你還要睡多久?信不信老子抽死你?”絡腮大漢拉著馬停在了拉著幹硬木板車旁邊,嘴裏怒吼著。
“頭領,他生病了,你別打他了”,一個十四五歲身穿麻布布衣的清瘦的少年從馬車邊上跑了過來,有著一頭長長的頭發,臉上還有著點點黑斑和黑泥巴,看著駛行馬車上的莫奇不忍心道。
“生病了就不用工作了?一個奴隸還躺在車上,以為真的可以享福了?要是今天出不了洛蘭森林今天統統把你們丟出去喂哥布林,你們這些雜種,就知道浪費糧食!”
清瘦少年默然,低著頭,沒有說話。
莫奇隻覺得自己頭好暈,好渴、好想睡覺,但又無法暈睡,隻能在醒與不醒之間徘徊著,難受的要死。
“哼!”
絡腮大漢像是罵夠了,冷哼了一聲,一拉馬繩,在馬的響鼻中到隊伍前麵去帶著隊。
清瘦少年在絡腮大漢離開後偷偷望了一眼行走的方向,悄悄的來到莫奇的身邊關心道:“你沒事吧?莫奇”
“水,水”
莫奇倒在馬車的後板上,眼神混沌,抬著雙手木然的向前揮舞著,想抓住什麼,但卻什麼也抓不住。
“好,好、馬上就有了,”清瘦少年急忙將自己腰帶上的水袋解下來,打開了蓋子,往莫奇的嘴邊遞去,想要喂給莫奇。
“我要,我要水”。
莫奇那混亂揮舞的雙手感覺到了遞過來的水袋,趕緊的抓住,急忙的往自己的嘴邊送著,
“咕咕。”
水沒有入口,莫奇在迷糊之間,將水袋裏的流出來的水全倒在了自己身上,弄的臉上全是濕漉漉的。
“來,給我,我來”,清瘦少年看到這一幕,隻好自己從莫奇手裏搶過水袋,弄得他的上衣也帶著濕氣,不過,這次喝到了了水,迷糊之間的莫奇也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躺在了馬車板上。
清瘦少年擦了一下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將不安分跳到眼前的發絲輕輕攏到耳邊,跳下了馬車,看著莫奇,雖然頭上還是有點燒,但是現在狀態好了不少,看著那被鎖鏈勒出血痕的雙腳,眼眸裏閃著水霧。
時間過的很快,還沒走出洛蘭森林,天已經快黑了下來,隻有點點的陽光從幾十米高的大樹上透露下來,所以車隊也隻好速度慢了下來,準備找個地方停下來,安營紮寨,準備休息一晚上。
“真是倒黴,居然要在洛蘭森林裏呆一晚上,希望不要遇到該死的哥布林,不然都要栽在這裏,”說完又是對著車隊後麵的人一陣怒吼:
“你們這些蠢貨們,還不快點去找柴架鍋!想被賣掉之前找死?”
一腳踢開還在有點猶豫的少年奴隸,將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臉上,嘴裏怒吼著,手上馬鞭一揮,在少年的身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印。
那些還有點猶豫的幾個奴隸互相看了一眼,讀懂了對方眼裏的恐懼,跟著車隊裏的幾個隊員去找幹柴和挑水,馬車板上的奴隸一下子走光了,隻剩下了躺在木板上的莫奇,還在昏睡著。
看著躺在馬車板上的莫奇,那剛還沒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上來了,揚起了馬鞭準備又是一鞭下去,莫奇微微翻了一個身,露出破爛衣袖遮住的紅色手臂,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好像想起了什麼,馬鞭沒有揮下去,狠很的往身邊一甩,在樹上留下一條白痕。
“冷,好冷”。莫奇蜷縮著身體,身體有著刻骨的寒冷,晚上的洛蘭森林有著一股刺骨寒冷,森林裏無邊的寂靜裏隻有火堆燃燒起的啪啪聲音。
清瘦少年蹲在火堆一角咬著黑硬的麵包,擔憂的望著莫奇的方向,絡腮大漢還在和他的隊員喝著熱酒吃著烤在火堆上的肉塊,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這次運氣真不錯,被我們抓住了一個災難之子,賣給那些神官或者煉金術師到時候又可以賣上一大筆的錢了”一個喝的有點微醉的隊員舉著自己的杯子大聲說道。
“切,什麼災難之子,不過是被被詛咒的可伶鬼罷了,你們還真的以為是災難之子?”絡腮大漢狠狠的咬了大口肉,不屑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