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女兒和容喜,雖然說是江嬪把玉姐兒接進了宮,但這樣隻是不讓她那個婆婆派人來強把玉姐兒接回府,玉姐兒並沒有進宮,仍然在別莊。
她也不用擔心要是她婆婆進宮沒有見到玉姐兒會如何,那個男人既然安排了,就不用她擔心。
他自會處理。
這個時候她倒是希望玉姐兒真被接進宮,那樣就能見到,不用放女兒一個人在別莊。
至於別的,杜宛宛不知道定遠侯老夫人並沒有進宮參加宮宴,不僅是她,還有其它幾家這次的宮宴都沒有參加宮宴。
定遠侯府還有另幾家往年都會出席宮宴,這次卻沒有。
如今幾家人臉色都不好。
“夫人。”
“嗯?”聽到身後的聲音,杜宛宛收回目光,她側過頭。
“陛下——”容真站在她的身邊,接她進宮的宮人和太監站在幾步遠,低著頭,恭敬的朝著她開口,杜宛宛看了她們一眼,沒有等她們說完。
“走吧。”她抬起頭再一次看了眼遠處輝煌的燈光,轉身。
“是,夫人。”幾步遠處的宮人馬上上前,簇擁著她,朝著她該去的地方去。
她第一次參加除夕宮宴,竟是這樣,整個皇宮的人都去了前麵,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光看那輝煌的燈光——但那不屬於她。
杜宛宛看著在燈籠映照下的花園,此時格外的安靜。
身前身後隻有一道道的腳步聲。
她不由揚了揚唇。她不知道他又有什麼安排。她並不想這個時候進宮,在別莊裏多好,他忙他的,她過她的,她巴不得時間過得越慢越好,難得她可以在別莊過年,可以好好的什麼也不想,不去惶急。他偏讓人接她進宮,讓她一個人站在這裏。
杜宛宛覺得發冷,她抱了抱手,緊了緊手。
“夫人可是覺得冷?”
“夫人。”周圍的宮人可能是看到,其中一個忙上前,容真也有些擔心的看向她,杜宛宛看著她們,又緊了緊手。
“夫人要是覺得冷了——”
“……”
行宴的前殿。四處掛滿了喜慶的東西,吉祥如意的燈籠,貼著招財納福的,其實每年的宮宴都是差不多的。今年也是一樣。
除夕的宮宴相對其它的宮宴更盛大熱鬧些。此時嬪妃宗親都來得差不多了,熱鬧也和往年彷佛。一個個宮人站在一邊,禦座上,蕭繹端著金色的酒杯,頷笑朝著座下敬了一杯,大笑著飲了。
下麵的人見狀,端起手上的酒杯:“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一個個都喜氣洋洋的。
蕭繹飲完杯中的酒,放開酒杯,抬眸睥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朝旁邊看了眼,沒有多看,盯向身後的總管太監。
“陛下。”總管太監馬上感覺到,上前一步恭首。
“人可是接來了。”蕭繹眯著眼,笑著。
“是。”
總管太監一聽,忙道,陛下這是惦記著太真夫人呢,陛下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他想了想剛才得到的消息,太真夫人已經到了。
“嗯。”蕭繹沒有說話,微微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總管太監也不說話。
每年的宮宴,尤其是除夕宮宴,不管朝中動向如何,舉宮上下都是一片歡樂,都是開開心心的。
能參加宮宴的都是地位不低的,後宮的嬪妃也都是位份高的,除夕宮宴就是合家團圓,淑妃竟也撐著身體來了,除了臉色還有些白,看著倒是好多了,寧嫣站在一邊,一會看看淑妃,一會看向禦座上麵,眼中全是亮光,惠妃坐在另一邊嘴角含著一抹笑,麗貴人也來了,坐在最下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離蕭繹最近的兩個位置,一邊是太後。一邊是江嬪。
太後臉上帶笑,看著下麵,每年太後的位置都是不變的,至於其它的位置,會稍有變化,江嬪目光盈盈的落在蕭繹身上,特別是感受到蕭繹的目光時,一隻手扶著小腹,弱柳扶風又帶著將為人母的溫柔,很惹人眼。
讓人忍不住注目,上上下下,不少人在歡笑之餘,看向這位最受皇寵,又身懷龍種,快速升位的寵妃。
能離皇上這麼近,坐在皇帝身邊,上麵還有更高位的,光看這個座次,說不是寵妃,都沒有人信。
之前不信流言的一見之下也不由得信了。這又是寵妃,又有了龍種,一旦生下皇子,說不得真的又要進位,封太子呢。
到時候,嘖嘖。不好說,不好說,女人們更是把目光落在江嬪身上。羨慕,嫉妒不已。再看淑妃,惠妃,麗貴人,還有其它的嬪妃,不由搖頭,特別是淑妃,要是沒有小產……麗貴人原來可是寵妃,如今也被冷落,入了冷宮。
剛開始進殿的時候,大家還在想不知道今年皇上身邊的位置是不是和往年一樣,下麵的人想完。
不知道淑妃幾位高位的嬪妃,曾經的寵妃是什麼感受。
陛下除了和太後說幾句就是和江嬪,太後對江嬪也似乎極滿意,滿臉慈愛,不知道年後的選秀會是個什麼樣子。
對於年後這次選秀不少人都等著,如今看來,不好說。但要放棄,又不甘心。
江嬪再得寵,現在身懷龍種,不能再侍侯陛下,陛下的身邊怎麼能缺了侍侯的人,不少人打著主意。轉著各種心思。
隻要江嬪還沒有生下皇子,沒有成為皇後,就是立了太子,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有了不一定生得下來,生了不一定養得大。這其中充滿了變數。再說後宮的女人哪有長寵不衰的?等到更年輕更鮮嫩的出現,皇上怎麼會不寵。隻要有了皇寵,位份,孩子也就有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江嬪能不能還得寵。
下麵的人轉著心思,上麵的人也轉著各自的心思,江嬪高興,其它的淑妃笑中帶著寒意,掃過江嬪,寧嫣滿心是最上麵的男人。
太後看了一眼不說話的皇帝,睥了睥身邊的女人,看向下麵的人。
蕭繹手上的酒杯又注滿了酒,他收回視線,看到一邊的江嬪,他挑了挑眉,對著她一笑,伸出酒杯,示意。
江嬪整個人如春花般綻放,醉人,目若秋水,聲音纏綿。
“陛下。”
“愛妃請。”蕭繹再次開口,說完,微側頭對著一邊的宮人:“把它端過去,給江嬪,還有這個。”
吩咐完,又望向江嬪,神色溫柔:“愛妃不能喝酒,喝點奶子,這兩個菜不錯,適合愛妃。”
“謝陛下,陛下——”江嬪已經看到,見皇上又是賜菜,又是溫柔的囑咐自己,心中滿滿的甜蜜和滿足快要溢出來。想要起身。卻被皇上的手按下。
“愛妃就不要動了,朕看著心痛,朕明白愛妃的心思。”蕭繹手輕輕按著江嬪,溫柔的道。
“陛下。”
江嬪感受著手上的溫度,再看著皇上,心中是真的感動,滿足。
再聽著送菜的宮人的話,還有麵前禦賜的菜。
兩人的動作哪裏瞞得了人,看在眼裏,隻覺得這江嬪真是受寵,皇上的眼中竟似隻有一個江嬪。各人的目光俱是深了深。
旁邊,淑妃也看了過來,眉頭皺著,片刻若無其是轉開視線,寧嫣目光直直的盯著,抿著唇,似乎有些忍不住,被淑妃拉住,方轉開視線,麗貴人倒是依然低著頭,惠妃臉色不變,其它的人眼中羨慕又嫉妒,最後看向太後。
太後臉上含著笑,並不以為意。蕭繹好像沒有看到,笑過,轉頭看向太後。
江嬪有些失望,皇上的恩寵她哪裏會嫌多,旁人的羨慕還有嫉妒,她並不在意,好在皇上不是看向別的人,她按下心思,看向皇上賜的菜。最後看向身邊其它人。
“這個。”她對著身邊的宮人,開口。
江嬪失望,其它人可說鬆了口氣,皇上眼中也不是隻有江嬪,隨即見江嬪吃著禦賜的菜,又是一番嫉妒。
蕭繹端著酒敬了太後一杯,太後滿臉帶笑,這對天下最尊貴的母子母慈子孝,其它的人見狀,相視一眼。
“母後嚐嚐。”蕭繹笑過,讓身邊的太監端起幾個菜,送到太後的案桌前,太後笑著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把這些都給太後端過去。”蕭繹接著又指了幾個菜,吩咐身邊的人。
“夠了夠了。”太後見罷,再次搖頭,開口道。
蕭繹又看了看,讓人端了幾樣菜給太後送過去才罷休,太後神色頗為無奈,似乎又高興。
其它人都看著這對天下最尊貴的母子。
蕭繹似乎賜上了癮,接著,又給淑妃還有惠妃賜了菜,麗貴人還有另幾個嬪妃也得了菜,一直低著頭的麗貴人難得抬起頭,另幾個嬪妃滿是激動,接下來下麵的宗親還有臣子也有不少收到了禦賜的菜。
等到轉了一圈,蕭繹才沒有再賜。整個宮宴倒是更熱鬧。
得了皇上的賞,有誰不高興?皇上可是記著自己呢。就是沒有得賞的也歡歡喜喜的。
蕭繹看著下麵的人,端著酒杯,微微示意,等到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喝起來後,他輕輕的抿了一口酒。
似乎想到什麼,他對身邊的太監說了聲,不一會,太監朝著惠妃去,不知道說了什麼,惠妃站起來,向著蕭繹敬了一杯酒。
蕭繹也笑著笑納。
“臣妾替安兒謝陛下。”
喝完了酒,惠妃溫柔道。所有人一聽,都看向惠妃身後奶娘抱著的大公主,隨後看向皇上,原來皇上想到大公主。
皇上也就兩個公主,一個是惠妃生的大公主,一個是宮女生的,難產時去了,還有一個皇子……
除了大公主頗受寵,另兩位都是透明人,沒有多少人見過,惠妃一直以來因為大公主,從來沒有人敢小看,不管皇上寵誰,都不會忘了她。就是如今也是。不過等江嬪生了就不同了。那可是多半要立為太子的。
所有人看著大公主想著,最後又一起看著江嬪,惠妃兩人,另一位公主還有皇子被所有人忽略,隻看著江嬪和惠妃。
江嬪也看著惠妃,有些期盼又有些羨慕,惠妃一如既往的溫和,叫人看不出什麼,失望的同時又禁不住琢磨。
就在所有人注意著惠妃和江嬪的時候,蕭繹對著身後的總管太監:“你說她在做什麼?”
說完似乎是在歎息。聲音低沉。
旁邊的人都沒有注意,不過就是注意也不敢聽。
太後雖是坐在旁邊,中間也隔了一段距離。
總管太監一聽,麵上不動,微低著頭,陛下這是又想到太真夫人了吧,還以為陛下忘了呢。
不過太真夫人在做什麼,他還真不知道。陛下啊,怎麼想著問他。要是陛下想要知道叫一個人去問問不就是。
總管太監心中想著,正要回話,他往四周小心的揪了揪,他知道陛下應該不想人知道,果然見陛下目光眯了眯。
幸好周圍沒有人關注。
“陛下,你看要不要讓人去問問。”他小聲道。
“算了。”蕭繹想到婦人的樣子,眯眼淡淡的掃了眼周圍,開口道,說罷,對著桌上的菜看了看,想到那小婦人。
“讓人看看。”他看了眼總管太監,修長有力的手指點了點麵前的菜:“都送到後麵去,要是有喜歡的。”說到此,沒有再說,意思卻很明白。
“是。”總管太監稍抬了稍頭,看清了陛下的表情,低首道,陛下挑的都是太真夫人喜歡的口味。
這可和之前不同。
他怎麼會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蕭繹見狀,揮手。隨後,想到什麼:“看她還缺什麼,也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習不習慣,本來想放她一個人又舍不得,想見見她,不過她那別扭的性格,被接到宮裏想必不會高興,雖然都安排好了,沒有人敢打擾,不過讓她一個人,還真是不放心,等一會還是去陪陪她,看看,這邊也差不多了。”
總管太監不敢動,聽著。
蕭繹想到小婦人進了宮,每年宮宴都一樣,他更想去陪那婦人,隻不過那婦人——想到要和那婦人過除夕,他揚了揚眉。他再次揮手。
“去吧,朕一會過去,你去看看。”
總管太監忙又一俯首,小心的退出去。
不是沒有人發現,太後就看到,但並沒有問,其它的人隻是猜測,蕭繹又端起酒杯,很快,沒有人再關心。
杜宛宛坐著,看著宮人們端進來禦賜的菜,再看向門口出現的總管太監,容真站在一邊,也望著。
杜宛宛不知道這是哪個宮殿,明亮的燈光照出很遠,她坐在首位,身邊是接她進宮的宮人和太監。
整個殿內的宮人還有太監並不多,很安靜,隱隱能聽到遠遠傳來的聲音,讓她雖覺得陌生但也慢慢放鬆下來。
她已經靜坐了半晌,不知道那個男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正想著,就見到人來,看著宮人送上來禦賜的賞,再看帶著笑立在一邊的總管太監。不知道那個男人?
“夫人。”總管太監在宮人把陛下禦賜的膳食端到殿內後,忙上前走到杜宛宛麵前,俯了俯身,抬起頭睥了一邊的容真一眼。
容真也看著他。
杜宛宛同樣也看著他。耳邊是宮人擺放膳食和菜的聲音。
“陛下讓雜家過來問夫人要是缺什麼——陛下心中念著夫人,夫人看看,合不合味口,陛下最後說一會就過來陪夫人,夫人看有沒有話要傳給陛上,雜家。”說到這,總管太監話一頓,小心的凝著杜宛宛。
杜宛宛和容真聽到這裏,容真看向自家夫人,杜宛宛目光注視總管太監,片刻:“勞煩公公了,我這裏不缺什麼,不用再累公公,陛下那裏,你和陛下說,這些我很喜歡,謝陛下賞賜,記著,念著,而前麵應該很忙,我這裏不急,陛下不用那麼急著過來,我。”杜宛宛又看了看那禦賜的菜和膳食還有宮人,再看總管太監,耳中是遠處的煙火聲,前麵那麼忙,他還記著她。
嗬嗬,叫她說什麼好呢。不知道前麵是什麼樣子。
這裏的安靜讓她平靜,但那個男人肯定不會一直讓她一個人,心有些急有些暖,不過想到那個男人不由咬了咬牙。
聽杜宛宛停下來,總管太監並沒有催,俯身等著。
容真看得出夫人雖還別扭,不過心情似乎變好。陛下心中一直有夫人。
“讓陛下不用急著過來。”咬了咬牙,想了想,杜宛宛把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別的沒有再說。
“是,夫人。”總管太監倒是沒有失望,這位夫人一向如此。他點頭。
“好好侍侯陛下。”杜宛宛見狀,不等對方再開口,又道。
“容真送一下公公。”杜宛宛說完看著容真。
“是。”容真聞言。總管太監一見,微微一笑,倒是沒有馬上轉身,而是先盯著一邊上完膳食和菜的宮人太監。
杜宛宛和容真看在眼裏,也不由盯著麵前的禦賜的膳食還有菜,雖然不是很多,有小炒,有燉的湯,其中多是小炒,小炒一般都要趁熱吃,而宮宴上一般極少弄小炒,因為天氣涼,雖然可以用爐火溫著,但卻太麻煩。
其中的點心也是杜宛宛平時愛吃的。
來的時候她並沒有用膳食,本來聽那個男人賞了膳食,她還覺得……她看得出這些菜很多是特意新做的。
“你們好好侍侯夫人,知道嗎?”這時,總管太監看著宮人太監開口。
“是。”宮人和太監聽了,都低頭。
杜宛宛回神。這些宮人太監大多陌生,尤其送膳食過來的,雖然心裏或許正猜測著,對著她,卻看不出絲毫異樣,也是,那個男人派來的人。
“夫人,那雜家給陛下回話,這些可都是陛下特意為夫人做的。”總管太監這時又道,對著杜宛宛。
“告訴陛下,不用擔心,我一會用,你去吧。”
杜宛宛凝視著他。之後,對著容真:“送公公。”
容真朝著杜宛宛行了一禮,沒有說話,走到總管太監麵前。
總管太監也朝著杜宛宛行了一禮,和容真走了出去,看著他們,杜宛宛半天收回目光,她盯著等在一邊的宮人還有太監。看著麵前的膳食小炒菜肴。
“夫人要用嗎?”其中走出一個宮女。
“嗯。”杜宛宛反應過來,抬了抬頭,點頭。
不久,容真回來,杜宛宛就著宮人的手洗了,然後在宮人和容真的侍侯下用起晚膳,她也有些餓了,又是她喜歡的,拋開心思,她吃了不少。身體也暖和起來,她現在可是不能餓,她輕輕的摸了摸小腹,然後讓容真也用一些,容真陪著她進宮,也沒有用膳。禦賜的菜她一個人也吃不完,而後讓其它人也下去。
容真是最知道陛下對夫人的好的,每一樣都是陛下的心意,杜宛宛看著,心中也變得柔軟,這些菜不愧是禦賜,那次中秋宮宴用的和這次完全不同,她更能感覺到他為她特意的安排。
“夫人,公公說陛下讓太醫一會來給你看看。”容真等人下去後,小聲的對杜宛宛道。
“哦?”他不是專門留了太醫給她診脈,怎麼又?
“陛下也是在意夫人。”容真哪會不知道夫人所想。杜宛宛張了張嘴,沒有多說,主仆倆對視。
行宴的宮殿。蕭繹從總管太監那裏得了話,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其它人很快就發現了,相互看了看,皇上這是?
發生了什麼事讓皇上高興?剛才皇上雖然也笑著,但沒這麼高興,不由都看向總管太監。
蕭繹看著,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揚。這讓不少人更是猜測不已。
直到蕭繹端起酒杯站起身。所有人才收回思緒。
蕭繹站起身敬了所有人一杯酒,坐回位置,放開酒杯,看了看所有人,他側頭對著太後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起身。
這一下,所有人更是把目光轉了過來。蕭繹笑望著,並沒有多說,帶著人轉身離開,餘下的人這才知道皇上這是離席了,所有人相視一眼倒是更熱鬧。皇上不在,不用再顧忌,一個個倒是更放開了。不過坐在一邊的淑妃江嬪一個個對視……
蕭繹到了外麵,看了一眼,帶著人含著笑就走。不一會,就到了地方,看著不遠處的宮殿,眼中閃過一抹笑。
“夫人呢,在做什麼?”
“……”他走上前,對著守在殿外的宮人。
“心肝肉兒。”一聽到這聲音,杜宛宛就知道那個男人回來了,宮人和太監都在外麵,卻沒有聽到聲音,也許是空中升起的煙花蓋住了,看著空中綻放的煙花,隻有這個時候,她才真的覺得新的一年到了,她看了看身邊的容真,容真正勸她出去看煙花,她沒有轉身。
容真早就跪到地上。低著頭。杜宛宛咬了咬唇,聽著身後的聲音。
“心肝。”很快,伴著熟悉的龍涎香,又是那叫她心慌的聲音,杜宛宛坐直身體,下一刻,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麵前,她整個人被抱住。
“你。”杜宛宛聞著鼻間的龍涎香,看著抱著自己一身龍袍的高大男人。
“想不想朕?”抱著她的男人一臉的笑,轉身坐回椅子上,而她整個人被抱在懷裏,男人一手摟著她的頭,一手把玩著她的頭發,低著頭,笑容肆意,隨後一口咬住她的唇。
杜宛宛被抱得頭暈,男人的動作更是叫她措手不及,如今又被咬了唇,她來不及反應,身體忍不住往一邊移了移。不過心卻在那熟悉的龍涎香裏一點點放鬆。
“想不想?”男人雙手摟著她,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低聲問,不等她回答,他又咬住她的唇,把玩她頭發的手也移到她的腰上,正在她混身僵住的時候,他的手輕輕移到她的小腹上,像是撫摸珍寶般。
咬著她的唇,輕輕的用力,吸了吸。
她剛剛心漏了一拍,還以為他忘了,雖然他一向如此,好在沒事,她感覺著肚子處的動靜,還有唇上的,睜開眼,靜靜的看著男人帶著笑的臉。
“嗯?”男人又親了親她,直直的對上她的眼,放在她腹上的手輕輕的動,摟著她身體的手鑽入她的發間,抬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杜宛宛心情隨著男人的動作緩緩回到原地,她放鬆的靠著男人:“想。”說的同時,對著他輕點了一下頭。
“真乖,真是朕的心肝。”
男人高興極了,抱著她的頭,又是一陣猛親。
杜宛宛感覺著男人,忽然覺得自己隻是點頭,男人就如此高興。
“親親。”“嗯。”“乖乖。”
“朕的心肝肉,朕的小婦人。”
“……”杜宛宛被吻得喘不過氣,她看向一邊,容真早就不見,殿門也關上,她慢慢閉上眼。
*
“居然瞞著朕回府,嗯?”
“沒有——”
“還敢說沒有,敢打。朕不是交待,讓你好好呆在別莊,你那女兒你擔心什麼,朕都安排了,你還有哪裏不滿意?”
“我不知道。”
“哼,好一個不知道,朕的心意就讓你這樣糟蹋了,你說,朕該怎麼罰你,你該怎麼讓朕消氣?”蕭繹抱著懷裏的女人親了一會,終於喘著氣放開,隨即想到什麼,啪一聲。
杜宛宛混身發軟,軟在蕭繹懷裏,一時動不了,見男人放開她,她剛張了張嘴,臀部就是一疼,她愣了愣,回過神來,正要說話,就聽到男人惡狠狠開口。
她慢慢收起心緒,看著男人灼灼的目光回答,誰知道男人並不滿意,哼一聲,摟著她,惡狠狠看著她。
杜宛宛:“……”
“怎麼不說?”蕭繹見杜宛宛愣愣的不回答,又是冷哼。盯著她。
杜宛宛看著抱著她的男人:“沒有,之前是我想差了。”她之前的心思此時並不想說,都過去了。他竟還記著。
“哼。”蕭繹仔細看了看杜宛宛的表情,半晌,又是一冷哼,抱著她,不過沒有再說什麼,他的心思她應該明白。
杜宛宛確實已經知道。
“今晚朕好好陪你,你好好陪陪朕,這些天朕都沒時間見你,你倒是把朕忘得一幹二淨,還想回去,不把朕的心思放在心上,枉費朕一番心。”蕭繹又看了看杜宛宛,摟著她,冷冷的道。
“可是。”杜宛宛先點頭,而後開口。
“你還想說什麼?”蕭繹又生氣了,臉色變得不好,搬著她的臉,盯著她。
杜宛宛見狀靠到他的懷裏:“沒有。”隻能讓女兒一個人。是她這個母親不好。
“再不聽朕的話,朕就。”就什麼他沒說。杜宛宛抱住他。
“哼。”她聽到抱著她的男人再一次冷哼。
杜宛宛:“……”
“太醫過來看過沒有,怎麼說?”
過了好一會,杜宛宛聽到他問,摸著她的腹部。杜宛宛微抬頭,看向他:“還沒有。”
蕭繹眯著眼,低頭,不說話。
就在這時。“陛下,太醫過來了。”容真的聲音響起,還有總管太監的,抱著她的男人抱著她起身。
“讓他進來。”不久之後,杜宛宛見到了太醫,杜宛宛本以為他不放心又叫了新的太醫,原來他把呆在別莊的太醫叫進了宮!
等到太醫診了脈,得出的結果和之前一樣。
等到太醫離開,容真和總管太監也離開,杜宛宛又被男人抱著坐下,男人似乎知道她心中牽掛著女兒,讓人送了東西去別莊。
然後就是問她喜不喜歡他讓人賜下的菜。說起這一天的事,祭祖,封筆……起得有多早,有多累,沒有人心疼他,而他一直想著她。
沒有人才怪,他就裝吧。接著又說明天元旦就要開筆,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還有很多事要忙,不能日日夜夜陪著她,要是她能陪著他就好。
杜宛宛對此什麼也沒有說。從除夕前到除夕後,大年初一的拜年,賀歲,一直到正月十五的元宵,有很多的慶典。
他既然這麼忙,讓她回去就是。小時候她很喜歡除夕,因為隻有這個時候她可以出院子,吃到平時吃不到的好吃的東西,長大後。
長大後嫁到定遠侯府,她喜歡和趙晟一起守歲,帶著女兒,可是她的身體不中用,現在她想回到別莊和女兒一起。而不是在宮裏。遠遠的,突然砰一聲響。
“要去看煙花嗎?”抱著她的男人開口,看向門外夜空中瑰麗的煙花。杜宛宛順著他的目光,是煙花升空綻放的聲音。
“走,去看看。”不待杜宛宛開口,抱著她的男人猛的把她抱起來,起身就往外麵去,走了幾步,停下來,他看著她冷哼一聲,隨後神色緩下來,變得溫柔:“哼,朕還沒有和心肝一起看過煙花,我們一起去看,之前不得空,不能陪心肝,朕一直念著心肝,好不容易得空馬上過來,本來朕是想留你在別莊,可是舍不得心肝一個人,孤零零的叫朕心疼,所以讓人接你進宮,但朕又忙,隻好讓心肝一個人在這,你不知道朕多想你,一想到心肝,朕就高興,巴巴趕過來,朕誰也不願陪,就願和心肝一起,尤其是今夜,就算不能陪心肝過節,但一起看看煙花,說來這還是心肝和朕第一次一起過年,以後每一年,太真都要和三郎一起。”
蕭繹溫柔的說完,揮開上來的宮人還有太監,吩咐他們去拿東西和準備後,他抱著杜宛宛走到花園的空地上。
杜宛宛:“……三郎。”她很無語,還有感動,還有些別的,一時說不出話。
看著跪著退下的宮人,她環著男人的脖子,由他抱著,看了看四周,抬起頭。
砰一聲,無數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一時之間所謂天花無數月中開,五采祥雲繞絳台。
墮地忽驚星彩散,飛空旋作雨聲來。怒撞玉鬥翻晴雪,勇踏金輪起疾雷。更漏已深人漸散,鬧竿挑得彩燈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杜宛宛看著空中的煙花,聞著鼻端熟悉的氣息,忽的,她想到另一首詩,她低下頭,看著抱著她的男子。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杜宛宛心像是有什麼鑽了出來,快速的生長起來,她的心不停的跳動,臉也變紅,整個人恍惚。
隻是他真的是她千百次尋找的人嗎?杜宛宛的心底深處,突然冒出遲疑。
這時,抱著她的男人也朝著她看了過來,眼晴明亮如星,嘴角含著溫柔的笑,就像那快速生長的東西,鑽到她的心裏去,她隱隱聽到他喚她:“宛宛。”杜宛宛一時想不到別的。
蕭繹看著煙花,看著絢麗的煙花下懷中的小女人,美人兒,燈下觀美人,越觀越美,蕭繹懷裏抱著這入了他心的婦人,心中更是極美。相比於空中絢麗的煙花,他更在意的還是懷中的美人,他的目光也幾乎是在懷中美人身上,他希望的是她高興。在婦人注視他的瞬間,他就感覺到,看著懷中的美人,怎麼臉這麼紅?看著他的目光也那麼——害羞,感動?
杜宛宛發現男人一直盯著她,她猛的反應過來紅著臉把頭埋到他的懷裏。她不想他發現她的不一樣。
蕭繹見狀,大聲的笑開來。笑聲合著煙花聲傳出很遠,杜宛宛頭埋著,遠遠的宮人還有容真昂著頭。
*
除夕夜就這樣過去。杜宛宛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辰睡著的,她本以為在宮裏睡不著,被男人抱著,困極後睡在他的懷裏,早上醒來又回到那間宮殿,隻有她一個人,她起身,看了看四周,昨夜沒有仔細看,殿內布置得很喜慶,帶著年味,整間宮殿很大,依然不知道是哪一宮,但看擺設,應該也是主殿,華麗精致,很多東西看起來像是新擺新布置的,她看出都是她習慣和喜歡的,她知道一定是那個男人讓人這樣布置的,後來從容真那裏也得到確認,念及昨夜,她臉微紅,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那樣,經過一晚,她的心已經平靜下來,隻是還是覺得不同,他似乎沒有發現,昨夜他好像很高興,一會容真走了進來。
“夫人,你醒了?”
“嗯。”容真見她醒了馬上走過來扶住她,笑著對她拜年,還有另兩個宮人也走進來,杜宛宛看了看她們,又望了一眼殿外麵,朝著容真點了點頭。
兩個宮人跪在地上,也朝她拜年。杜宛宛看了她們一眼。揚著唇從懷裏拿出荷包遞給容真,這是她早準備的,容真看了眼手上的荷包,滿是歡喜,收到懷裏,杜宛宛笑看向容真。
容真明白,從懷裏,拿出兩個荷包遞給兩個宮人,早在進宮前她就問過容真。
“謝夫人。”兩個宮人見罷道。
杜宛宛笑著讓她們起來,先出去。
“陛下讓奴婢不要吵到夫人,讓夫人好好休息,多睡一會,要是夫人起了,叫人通報一聲,他很快就回來。”
邊服侍她,容真邊小聲道。
杜宛宛側了側頭,依然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去問他去了哪裏。今天是元旦,他應該開筆了。
杜宛宛由著容真服侍著洗漱完,中間不停的有宮人還有太監進來向她拜年,她都賞了東西,進宮前準備的都不夠了,後來還是容真不知道從哪拿出荷包,事後杜宛宛問,才知道是那個天子準備好給容真的。
杜宛宛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容真說陛下想讓她熱鬧熱鬧。
杜宛宛心忍不住又受控製,還是想到留在莊上的女兒才控製住。
待杜宛宛回到殿內,膳食已經擺了上來,是熱騰騰的餃子,元旦早飯一般都是餃子,杜宛宛讓容真服侍她坐下,容真說是那個男人叫人做的,她咬了一口,鮮嫩的汁水滑入口中,很鮮香,不過很快咬到硬的東西,她低頭吐出來,是一錠小小的銀錠,她不由一怔,下一刻宮人跪在地上,不停的說著吉祥話,杜宛宛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笑著讓她們起來。
這不過是習俗,她又挑了一個,咬了一口。隻是心情好了很多。第一口就咬到,說明她的運氣不錯。往年她還沒有咬到過,想到昨晚容真不知道如何。
“你昨晚怎麼樣?”她對著容真:“用過沒有?”
“謝夫人關心,奴婢沒事,還沒有用過。”容真很高興,看著夫人吐出的銀錠,夫人來年一定順順利利,她知道夫人是關心她,還有就是,她雖然是宮裏出來的,但這麼久沒有回宮——
雖然她有一段日子沒有回宮,不過,今天早上她出去見了見以往的姐妹,倒是得到一些消息。還有傳言。和之前聽到的差不多。本來她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消息,如今宮裏的人都說陛下如今寵江嬪寵得緊,隻是看著夫人,她是不相信的。
陛下的心思可都在夫人身上。她也沒必要和夫人說。
“沒有用,那一會用一碗,其它人也一樣。”杜宛宛聽了容真的話,對容真和其它人,讓其它人都下去。其它宮人還有太監都很高興的退下,容真也笑起來。
“好,夫人,老夫人身體不好昨天沒有進宮,還有幾家。”容真過了會把另外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長公主還有南陽郡主昨夜宮宴開始不久就離開了,麗貴人淑妃的家人都沒有出席宮宴,江嬪家裏也沒有。
鎮國將軍也沒有進宮,大家都在猜測。杜宛宛怔了下,有點沒想到。
就在她準備再問容真的時候,那個男人過來了,一臉風塵仆仆,金黃的龍袍在陽光下閃著光。
“心肝,起來了?吃到什麼?”
蕭繹帶著人走進來,走到杜宛宛的麵前,看了一眼。
容真和宮人都跪到地上,杜宛宛也起身。
知道杜宛宛吃到銀錠子,馬上抱起她,一臉高興,最後還讓人又端了一碗來,說是早上沒有吃好。
杜宛宛:“……”
*
“陛下怎麼說?陛下還是不願意見本將軍?”除夕過去,元旦也過去,外麵是濃濃的年味,各府拜年的拜年,進宮的進宮,除了他,紀秋看著麵前的侍衛首領,見對方還是什麼也不說,他微微一笑,從那天回來,守在外麵的侍衛多了不少。
他竟是真的半步也不能離開了。弄得他很多事都無法做了。他的計劃和盤算也落空了。
皇帝這是把他一個人丟在皇宮外麵,不理會了,他這是徹底失寵了?不知道多少人看著他的笑話,雖然他不怕,可是也讓他行事不再方便。皇帝這是一點都不顧忌了,紀秋笑起來,眼晴深處帶著冷意。
靖國公府,還有其它幾個府裏,眼見著元旦過去,都沒有得到進宮的旨意,臉色更加難看,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特別是眼見著其他的人一個個進宮,外麵再濃的年味也無法叫他們開懷,反而更冷清,後來有人發現,凡是宮裏有娘娘的,似乎都沒有進宮,大驚失色的同時不由都深思起來,難道是皇上要做什麼?
一個個開始揣測起來,小心起來,派人四處打探,對於曾進宮的人,更是讓人小心的詢問。
杜宛宛在宮裏呆了幾天,才被送回別莊。在宮裏的幾天,她去的地方並不多,她也不想被人看到撞到知道,宮裏的消息有容真她想知道問一聲容真就可以,基本上都待在那間宮殿裏,那個男人似乎也不想人撞到她,隻讓她呆在他安排的地方,不要隨便亂走。
好在她住的那處宮殿有後花園。那個男人隻有晚上才會陪著她。白天她都是和容真一起。幾天裏,她最想的就是女兒,隻幾天她就想,要是進了宮後——杜宛宛搖頭。這幾天從容真那裏得到不少消息,後宮那些嬪妃的家人都沒有進宮參加宮宴,不知道那個男人想做什麼。她沒有問,除夕夜後,她對著他總是心中別扭。
容真那裏的消息仍然好多是她聽過的,平時她也不多問。
今天終於回別莊了。雖然不久又要進宮。杜宛宛突然發現身下的馬車停了下來,外麵的嘲雜聲也突然沒有了,她看了一眼對麵的容真,容真也一臉疑惑,隨後朝著她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馬車前麵掀開車簾。
杜宛宛看著。不久前她剛看過,還沒有出城,這一會應該快到城門口,這個時候怎麼會沒有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杜宛宛皺眉想著。馬上就要回別莊了,她不希望有什麼發生。
前麵容真放下馬車的簾子走了進來,而外麵忽然多了一聲馬嘶的聲音,直直在耳邊響起,劃破長空。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同時是淩亂的馬蹄聲腳步聲,還有嘲雜的喊叫聲和喝罵聲,驚慌失措的慌亂聲,杜宛宛馬上看向容真。
容真臉色不是很好:“夫人,路被堵了。”
“什麼?”杜宛宛一聽,臉色一變。
容真知道自家夫人等著自己,她整理了一下剛才看到的:“奴婢看過,已經到城門口了,夫人,剛剛從另一個方向衝來一個人似乎想要出城,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似乎想要攔著他,他不樂意,硬往城門衝,叫著要出城玩,反正又進不了宮,那些跟在他後麵的人應該是下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命令,硬是要拉著,這一拉一扯又是幾匹馬,就堵在了城門口,不少的人都被撞了,嚇到,馬車剛好被攔住,差一點就被撞上,不過守城的城門衛已經出動,應該亂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城,夫人也不用太擔心,太著急。”聽完容真的話,杜宛宛鬆了口氣。
“嗯,你也坐下。”她聽了聽外麵,依然很嘲雜,似乎在吵著什麼,想到容真說的,她安下心,照容真說的應該很快就——
隻不知道哪家的,不過都和她無關。
“奴婢還是出去看著,夫人等一會。fqxSw.cOM”容真見夫人放下心,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看著。
杜宛宛知道容真的意思,想了想,同意了,隻是讓她小心,容真明白夫人擔心自己,微微一笑又探到馬車外麵。
“公子還是回府吧,要是叫姑奶奶知道肯定——還有老爺和夫人知道到時候,可是饒不了小的們。”
“本公子就不回府,府裏有什麼好玩的,本公子要出城,要出城去打獵,府裏什麼也沒有,天天呆在府裏,都快瘋了,你們到底讓還是不讓,再不讓。”
“公子,你就聽小的們的話吧,你要打獵等過一陣,老爺和夫人不讓你出去,你忘了姑奶奶的話了,還有老爺和夫人的,老爺和夫人都不同意,他們都是為了你好,你忘了上回!”
“上回,還敢說上回,那些人都敢殺,等進宮了,本公子一定要和皇上說,上次吃的虧本公子永遠也不會忘,時時記在心裏。”
“公子。”
“別再叫了,作死啊,給本公子讓開,你們忘了本公子是誰嗎?本公子都快悶死了,你們也要跟那些人學和本公子作對是吧,你們幹什麼,給本公子滾開,你們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本公子隻是幾天沒出來,你們就不認識本公子了?本公子的姐姐可是如今宮裏最受寵的江嬪娘娘的——”
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馬車外麵的聲音一下子更嘲雜了,還有推攘聲。
“滾,敢攔著本公子,你們知道如今最受寵的江嬪娘娘吧,就是懷了皇子等到生下皇子就會成為貴妃娘娘皇後娘娘,以後,本公了見過皇帝姐夫。”之前器張的聲音一下子格外囂張:“知道了吧,本公子可是未來的國舅爺,太子的舅舅——”
“公子。”“公子快別說了。”
“國舅爺?啊——是那個惡霸,不是被抓了嗎,怎麼又放出來了?”“沒聽說嗎,人家姐姐如今可是——”
其它人似乎嚇到了,議論紛紛,像是認出對方。
杜宛宛聽到這裏,已經知道外麵的人是誰了,是那個胖子,難怪她剛剛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沒想到又碰到。江嬪,想到宮中的傳言,先是貴妃,現在是皇後,她想到剛才聽到的話。之前她就知道這位未來的國舅爺被放了出來,但並沒什麼感覺,可是此時卻不知為何有些苦。她看向容真。
容真也轉過身來,臉色不是太好,見杜宛宛盯著她,她走過來:“夫人。”眼中都是關切。
“你也認出來了?”杜宛宛開口,看得出她擔心她,她不想叫容真發現她的情緒,隻淡淡說。
容真麵色不好的點頭。
杜宛宛不由一笑:“沒事,別想太多了。”
“嗯。”容真仔細的看了看自家夫人。
“等解決了,再過去就是。”杜宛宛又說了一句。
容真再次點頭。兩人凝神朝著外麵聽去,這時伴著一聲馬嘶的聲音,然後是淩亂的馬蹄和腳步聲,不知道怎麼了,周圍一下子又靜了起來。
杜宛宛和容真看著彼此,表情都不好。片刻之後,容真快步走到馬車前,就要掀起馬車簾子,可就在這時,不知道怎麼的,馬車晃動起來,然後,馬車動了起來,朝一邊快速跑動。
杜宛宛眉頭緊皺,至於容真整個人跟著馬車晃動起來,杜宛宛一看,不由著急起來,容真正站著,她忙扶著馬車:“容真。”她開口。
“夫人。”容真聽到聲音也回了頭,她也扶著馬車的車門,回頭看到擔心的望著她的夫人,她定了一下心,快速的看了一眼外麵,才又回過頭來,扶著馬車慢慢走進來,臉色倒是好了些:“夫人,外麵已經解決了,隻是還有不少人圍著,剛才那些人走的時候驚到了馬車。”見馬車被驚到江嬪的那個什麼弟弱點竟敢喧囂的問這是哪個府裏的,沒看到人?想要撞開馬車,讓馬車讓開。要是傷到夫人,要不是陛下安排的人攔住,還不知道會如何。叫人氣憤不已。
“解決了?”杜宛宛聽到這裏,心放下了些,沒有發現容真的不對。
“怎麼驚到馬車,現在?”她擔心的望著馬車外麵。
容真放下心裏的不快:“江嬪的弟弟被下人攔住,城門衛的人也來了,圍了起來,其它人似乎是嚇到退到了一邊,其中的一匹馬轉過來,驚到了馬車,不過夫人放心就是,駕車的可是陛下的人。”
想到陛下安排的人,陛下要是知道不知道?外麵沒有再傳來什麼,想必是處理好了。
“夫人也沒事吧。”定下心,容真想到之前,剛才馬車突然動起來,夫人沒事吧,她目光落在杜宛宛身上,尤其是腹部。杜宛宛一手扶著馬車,一手捂著小腹,聞言:“沒事,你呢。”
馬車動起來時,她又擔心容真,又擔心外麵,也怕傷到自己。所以捂著小腹。好在沒事。
“奴婢也沒有。”
“……”不久,馬車速度穩了下來,不一會後更是慢下來,最後更是停了下來,而外麵靜了半晌過後,又嘲雜起來,卻並不像之前,隻是有些鬧哄哄的。
杜宛宛見馬車停下來,不再擔心,容真則是直接掀開馬車的車簾朝著外麵看,杜宛宛靜靜等著。
沒有讓她等太久,容真已經回來,說外麵隻有看熱鬧被嚇到的人,城門口在另外的城門衛的維持下又恢複。
已經有來來往往的人出去進來。
杜宛宛也不去多想。
容真坐回她的位置,偶爾看一下外麵,本來還想看一下到底怎麼處理的。就在杜宛宛坐的馬車離開城門出城的時候,身後,遠遠傳來馬蹄聲,一聲聲的響起,隱隱能感覺到馬蹄掀起的塵土,不過這都與杜宛宛沒有關係。
馬車出了城,朝著別莊去。倒是容真掀開車簾看了看,告訴杜宛宛,看到有人騎馬過來,去了城門衛那裏,杜宛宛並沒放在心上。
容真又看了看,也收回了目光,之前城門口鬧的那一出陛下肯定會知道,幸好夫人沒事,她望向自家夫人,想了想又沒有說。
馬車沒有再停下,直接駛進別莊。
杜宛宛幾天沒有見到女兒,回到別莊見到女兒還有容喜,再也想不起來其它的事,處理了別莊的事,召來老王家的還有容喜,邊陪著女兒邊問起這幾天別莊怎麼過的。
其實在進宮前,她以為要在別莊過節,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她又是在除夕當天進的宮,除夕怎麼過,還有這幾天,都是安排好的。果然問過後,莊子裏都是照著她安排好的過的。
杜宛宛陪女兒玩了會,讓別莊的人都集中在一起,等她們向她拜年後,讓容真和容喜把她準備的發下去。
那天進宮進得急,她隻來得及交待容喜先賞些布還有肉,吃食。
杜宛宛隨後又叫容真和容喜訓了話,讓他們先好好過節,別的不急,杜宛宛自從到別莊後就過得很好,別莊的人侍侯的也很好,所以時不時的她都會賞些東西下去。
這幾天她不在,別莊更是照著她的安排,還有之前,她更是願意多賞些東西。
何況又是過大節。聽著外麵的熱鬧聲拜年聲高興的聲音,杜宛宛輕輕一笑。過節就該這樣,想必她不在的那幾天莊子裏也是這樣熱鬧,她最怕她不在女兒一個人孤獨。好在有容喜還有莊子裏的人。回到莊子裏,她總是覺得更自在。
宮裏。
“你說!”
蕭繹聽到下麵傳來的話,臉色一下子不好了。
“鬧到城門口?差點撞到?”
*
“夫人,皇上已經知道城門發生的事,讓雜家來給夫人說一聲,江嬪的弟弟已經關起來了,等事情過了,由夫人處置。”
杜宛宛沒想到那個男人這麼快就派人到別莊,看著來的總管太監,聽到他的話,她才知道是因為什麼。
“陛下讓夫人不要生氣。”
“那可是江嬪的。”杜宛宛聽到這裏,想到那個男人,自嘲一笑。
“陛下說不管是誰,陛下還說他的心意你知道,讓你不要多想,不管那些人說什麼。”
總管太監聞言馬上道,像是知道她的心情。
那個男人身邊得用的人,怎麼會不懂察言觀色。
杜宛宛又笑了:“那可是未來的國舅爺,皇後,還有太子。”當時的苦澀突然湧了出來,她原來還是在意。
“夫人。”
總管太監沒想到這位夫人會這樣說,忙抬頭。
杜宛宛不想再聽,攔住了他,她知道對方會說什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既然皇上說了,那我就等著,試目以待。”
她斂起表情,淡淡的看著對方。
總管太監想到皇上特意讓他跑這一趟,剛才見太真夫人似乎不高興,如今。
“不過是傳話,陛下不用讓你特意跑來的,陛下因為一些事暫時不能處理是不是。”其實那個男人不派人來她還不會多想,現在,她心中有點酸有些澀。杜宛宛接著說。
“你去告訴他吧。”
第二天,那個男人又派了人來。讓人說了一個好字。
正月十五元宵節後,年味漸漸淡了。京城也慢慢平靜下來。
不過開春便要選秀,待選秀提上日程,平靜下來的京城又熱鬧起來,特別是選秀的旨意下來,更是熱鬧,將要參加選秀的人家都快速的準備起來。位於各地的選秀更是朝著京城趕,打點的打點,塞銀子的塞銀子。三年一次選秀,這可是大事,今天開春第一件大事。
特別是當今後宮嬪妃並不多,尤其是高位的,現在也就一個江嬪專寵,最重要的是後位虛懸。當今皇上已經不是初登基,雖不是很講究規矩的,雖然有一個江嬪,但——不少人家從三年前就開始準備,就是不願意參加選秀的,旨意下來,也不得不參加。
杜宛宛也在幾天前得了一個嬤嬤。是那個男人從宮裏專門給她送來,教她宮中的規矩禮儀,這些天她都在跟著學,這位古嬤嬤開始的時候杜宛宛以為是宮裏的,也沒多打聽,她後來才知道是長公主身邊的老嬤嬤。
知道的時候她倒是鬆了口氣。
古嬤嬤臉上帶笑,平時話不多,規矩禮儀一看就是淫浸宮中多年的老嬤嬤,來到別莊見到杜宛宛也不多言。向杜宛宛見過禮,也站在一邊。除了教禮儀還有宮規的時候嚴格,平時很好相處。不多問不多說。而且教得很好,開頭幾天隻教了杜宛宛一些基本的,然後根據她的情況,專門製定,針對她的情況。
讓她學得很快,容真和容喜倒是不認識古嬤嬤,她們都是要陪她進宮的人,雖然是宮裏出來的,但也跟著學。
因為她有身子,古嬤嬤似乎知道,教一會就會讓她休息一會,杜宛宛倒是沒覺得難,除了學習這些,那個男人還讓她好好想想進宮後想要什麼封號,問她喜不喜歡那天住過的宮殿。
若是喜歡,那個宮殿便是她的。還問她覺得古嬤嬤如何,要是可以,古嬤嬤將會陪她入宮,呆在她的身邊。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安排,古嬤嬤可是長公主身邊的,能來教她宮規她已經感激,那個男人回話叫她不要多想,隻說如何。
她入宮,身邊不能沒有熟悉的人,他都會給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