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1 / 3)

滴血麗罌

寒山之顛傾雪塵,淚濕血衣,留戀念君顏。

雖是人間炎暑,但天山之巔依然白雪一片。

兩隊人馬對陣於宮殿跟前,界線分明。冷風刺人,呼嘯嚎叫,眾人悄然,靜得能聞細針落地的聲音。而全部視線集中之處,是兩隊人馬圍起來的空地上,對峙著兩個身影。

其一身形纖長,繡有墨竹的長杉襯得他身材高大,氣宇不凡。若不是絕世高人,便想不出能是什麼了。墨黑的頭發隨風飄舞,他的雙眸竟比發更黑。那純粹的黑,壓迫感十足,讓人透不過氣來。而他正靜靜站立著,看著對麵五十步以外的少女。

少女一襲白衫似雪,皮膚晶瑩剔透更勝於雪。這是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年齡大約十七。年紀雖輕,但是看不出一絲幼稚的成分,緣於她白淨的臉上那一雙深邃的眸子,隻消看上一眼,便不自覺跌入其中,難以自拔。她就這樣在寒風中靜靜地站立。女子雙眸顏色淺亮,猶如清澈的琥珀,又像貓之精靈的雙眸。她的相貌,特別是那雙眼睛,像極二十多年前天下第一美人明萱萱。

“罌姐姐,你為何就是如此固執呢?”站得很高的芳華遙看著對望沉默的他們,不斷歎氣:“我懂你進退維穀,但大可不必這樣。逝者已逝,何以不忘了你那無情的娘親,投向所愛的人呢?你現在選擇的這一條路不會帶你走向幸福,又何必呢。”

世上為情所困的女子何其之多,狠毒亦好,無情亦罷,都皆因一個“情”字。因愛生癡,因愛生恨,也是愛讓一個懂得憐憫和諒解。

雪地上空氣極其稀薄。雙方之間扯著一條緊繃的線,一觸即斷。

男子單手拿劍,反著豎在身後,另隻手卻忽然向少女伸去。

眾人非常緊張,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少女仍然神色鎮定,從腰旁解出一小袋,丟給對方:

“二千五百六十二兩九錢加上六套衣服的錢。自此咱們不再相欠。”

轟隆一聲眾家武器跌到地上的響聲。

上官庭在後頭看得禁不住唇角抽動:“要說你倆……心靈相通麼……?”

竟然早已經想好這一件事啊……

“乒”的一下脆響震動寒積雪,刀光未接,劍聲先出。麗罌彈指出擊,冷氣直打在萬秋落的劍身,同時衝上半空,拔劍劃破長空。

闊別重逢,在上次分時動過手。再相見的這個時刻,也是對戰。麗罌心中的感覺難以形容。手中劍氣極寒,寒氣擊至地麵劈起雪花飛濺,有的甚至凝結為冰錐,尖銳、寒徹人心。

萬秋落的烏鋼長劍不斷揮舞,交接之時閃著點點亮光。相比於麗罌一絲不苟地進攻,萬秋落防禦迎擊得十分自如,但明顯還在遲疑。看得上官庭都禁不住要替他緊張,他難道真想輸嗎。

無法絕情的並非隻有他。

麗罌反身,使出舞雲盈雪,向萬秋落麵門刺去。萬秋落愣著,仿佛在思考著。麗罌的劍鋒忽然一頓,並沒直接砍過去。瞬間回過神,萬秋落閃電一樣撥走她手上的劍,黑亮的劍刃搭在麗罌肩膀。

身後各派高呼,大笑。萬秋落卻靜靜地望著麗罌,深黑的眸似在低歎,仿佛低聲呢喃著。

緊接著,在大家的壓抑困惑中,萬秋落輕輕揚手,黑亮的劍飛上空中,釘到宮殿上會白的石裏麵,沒入石中。

棄劍者灑脫轉身,以全部人都能聽清楚的聲音說:

“武尊朱雀令並非她偷走,而是我親自送予她的。”

講完,深望向麗罌一眼,刹那間就消失於百丈以外。

那遠去的背影,讓麗罌呆了很久。朦朧間,仿佛看見很多年前的練功場上,首次會麵的爹爹慌張塞過來個藥瓶,便匆匆離去的背影。

想追上去,追上那個的背影。

但是周圍的喧鬧和漂的阻攔拉回了她的心緒。眾人一臉茫然,可是很快便做出新策略--既然萬秋落放棄,那麼誰得到朱雀令,誰就是新任盟主!

後勁依然強大的聯盟應該能穩操勝券,如果冷澤凕沒有帶上聲勢浩大的皓天門眾支援的話。

最後?

最後,不了了之。該回老家練武的練武,送鑣的送鑣,做賣賣的做賣賣,談親事的談親事,養家的養家。落花神宮還好好地坐落於天山頂上,不過殿門口插有把劍,如何都拔不起來,有點不太美觀。

漂想拔起那那劍之時,卻發現芳華等人躲藏的位置就是那劍的後方……不由後怕了好久。可是當事人仍悠閑地喝茶,霜給她遮住太陽,沁沁給未來親侄子的娘親錘著背。於是漂很快就將跳到嗓門的心硬吞下去。

該回去昆侖的當然是得回去,所以雄啟廷在流了兩大桶眼淚之後,灑脫的收拾行李:“我走啦,姐~~有空要常到我那兒玩喔,我堅信你沒多久後就肯定會來~~”

所以?

所以一切相安無憂啦?當然不是,朱雀令一日還在落花宮手中,各大幫派就絕不善罷甘休。可是雙方都元氣大傷,目前要做的就是休養整頓,保存實力。

手持朱雀令牌的落花宮新宮主意不在權。這令牌代表的地位和權力在她眼中都是浮雲,隻是她仍然將其留在身邊,是因為它原來的主人的緣故。或者,或者明天便可下定決心帶它下山追尋它真正主人了。或者……隻是或者……麗罌把它擺進枕頭下,熄燈歇息。

沒多久,皓天門重出江湖。有人說黑妖老人在永州一帶現身,欽州上官家的少爺又出外四處興風作浪。總之,一切都回歸正常了。若不是茶館中說書先生眉飛色舞地講述落花神宮之戰的事,我們都懷疑這一切是否不曾發生過,還是一如往昔。

沒錯,假若沒有幾個和與之對著幹的邪教魔道,正派們會覺得無聊。因而兩座高山的凶殘之徒們現在還苟且偷生。雄振皓死了,冷冰豔死了,然而後繼有人。

還有,那個難以捉摸,當過幾日盟主卻又不是盟主,雄啟廷曾斷定“拿著武尊朱雀令卻隻是藏在手中、沒大聲宣揚自己正是當今盟主,肯定不是瘋便是傻”的人--萬秋落呢?

從那以後,再都沒人見到過他。聽說他是受到什麼刺激,隱居深山。可是也有傳言,他在那一戰後,忽然覺悟,修道升仙啦。

反正,別問我這個?我才不清楚,若我何時寫仙俠傳說,或者會跟你們說。

尾聲

“嘭”的聲響,長著淡到近乎透明的眸子的男子,在石桌上放下一個小瓶。這一聲響打破了屋中持續很久的沉寂,也吸引了旁邊沉思著的男子的注意。

那小瓶是極佳的白瓷瓶,火候正好,光滑明亮,圓潤亮澤。鼓起的瓶身上刻有精致漂亮的鴛鴦嬉水圖。惟妙惟肖,精美傳神,線條精細,顏色鮮豔。瓶口還有一截深紅綢緞用作瓶塞。

男子望著它細看了好久,又瞪著少年,開頭問道。

“什麼東西?”

“春宵瀾淋”

少年細嫩如女子般的麵龐顯示出超不符合其年齡的老成,他認真吐出一句話。

“啥?”男子看來還是不懂。

“極品春藥 。”

少年忽然咧著嘴,蹦出了這個更簡單的名詞。

一下抽氣聲過後,男子憤憤瞪著眼:

“竟要我對她下藥?!”

“那也不必。”

少年一臉鎮定,好像萬事都能掌控。

男子倒沒敢呼掉這口氣,倒不知是為對方這句話而放鬆了,還是因此而惋惜不已,也許還夾雜著點期盼。他此時沉默無言,纖長而深黑的眼看著少年。

被對方尖銳的眼神盯著的少年完全沒有驚慌,隻笑著解釋說:

“我來下藥,然後師公姐夫你呢,就直接行動吧!”

又過了好久,男子緩回神來,仿佛很氣憤地高聲訓斥:

“那可是你的姐姐,怎……怎麼能對她幹這些事!!”

“這樣做都是為了她好啊!

本來姐也是迫不得已才留在那兒當女妖婆的,她正在等待師公姐夫你拯救嘛!可是姐也有她的堅持,你若是直接過去,她肯定還是要跟你廝殺一回,耗神傷軀。再說神功在身的姐跟你這成天頹廢的過氣盟主也可打成平手,所以……嘻嘻!

我早知道了姐的武功承於那冷妖婆,必須陰柔極寒。依據老爹跟那妖女的仇怨,還有另兩名宮主學不了這功夫的情況推測,此功肯定隻有處女之身才能修練。要破這功,最直接的方法法就要先破了她的處子之身。

這樣一來,不但能夠消滅落花神宮這一毒瘡,還能解救姐在水深火熱中,最重要的是能夠成就你倆的美好姻緣。最後武林恢複平靜,也算完成了黑妖師祖之囑,而武林人士也會為之稱讚……可是‘一石無數鳥’之策呢!”

說到這,男子確實開始考慮這項邪惡的建議啦。不過,他思考的並不是武林,而是……不清楚什麼時候已經烙在心中無法抹掉的女子。

心緒慢慢飄遠,隻是它完全係在那個占領了男子全部心神之人手上。他呆呆地想著,以致於忽略了同一個屋子之內的男子變得奇怪的神情。

“待滅了落花宮,便無人能與我相抗衡,這武林終究該是雄家的。盡管姐也是雄家人,可那落花宮到底是冷妖婆的呀!

別怨我喔,姐~~死老頭雖然放棄掉,但我也要把這皓天門發揚光大呀!”

搖擺不定的火光映著男人沉思的臉,在身旁的少年麵龐笑如夏花,白瓷小瓶也映出淺青色詭秘的光澤。

禍根

二十載前,三清山。

“心融入息,息靜……不是……息走……不是哦……喔,想起來了,是靈起……嗯……”

大約六歲的男兒臉上稚氣難掩,可是與之不相稱的成熟卻不時地散發出來。很鄙視地盯著樹下吞吞吐吐的師傅,嘀咕了半天,也講不出一句完整心經……這真是他獨創的功夫嗎?男子不由得懷疑。

“算啦……你那本心經秘籍呢?拿過來,我照書練就行,聽你這樣念,早晚會出事。”

“什麼意思~~~?!”老人大叫著蹦起半米高,原想訓斥他幾句,卻忽然做了虧心事一般,扭捏的鎮下了怒氣,小聲的說:

“嗯……其實……秋落呀……那些心經、劍譜什麼的……全沒有啦……”

“沒有啦?”男孩瞪著他,不相信:“去年寒冬的幹柴我進山砍了,你也沒拿過紙張去烤火爐子呀!”

“喔……並非……寒冬……一早沒啦……”

看男孩沒說話,老人趕咳了兩聲,擺著個高深莫測的姿勢,迎風沉吟:

“幾年前,師傅雲遊經過江南一帶,遇到一少年落魄不堪、容顏憔悴,而且雙目無神,看上去像是要尋短見,就把他救了。交談過後才知其經曆淒慘,但是殺他愛妻、滅其全家的仇敵十分強焊,他無法報仇又心有不甘,流落飄蕩此處。

為師非常欣賞他的為人,胸懷坦蕩而不被世俗束縛,最重要的是他品性乖張,還一身正氣,處事方法也獨特幹脆。盡管功夫不敵仇人,可是皮囊比別人帥,因此引誘了別人之後又將其拋棄了。夠狠了吧!

我看他骨骼精奇,資質奇高,就把隨身帶著的心靜劍譜都送給他了……

“慢著,你就這樣給他啦?你忘記還有你的徒弟啦?”男孩揚起眉毛說。

“呃……我當時還沒有收你為徒……我是那次雲遊返回三清山的途中才遇到了你……而且……我本想我會記得呀……嗯,老了就沒用啦~~短短的心法都不記得,我回房麵壁思過哦~”

萬秋落實在很艱難,短短幾年裏,他內力攻心曾達八十五次,最後才有所成。

“小落落太沒用了,那武尊朱雀令讓他帶出來這麼久啦,江湖中還是平靜到屁聲都沒聽到,他隻顧跟那上官家的鬼頭逍遙快活……哪像別人小皓皓,我僅是把武功秘籍給了他,人家把整個武林翻了個遍……唉,但他為何想不開呢,居然跳崖?”

舉起芭蕉扇遮住半個臉的老人,鬼鬼祟祟從傲然外麵的牆角探著個腦袋,碎碎念著四處探望著。

明白小啟為何叫小萬“師公”沒有?雄爸爸跟小萬師自一門呀~

實際上《血麗罌》並不隻是麗罌和小萬他們倆的感情史,(咱並非是寫言情呀!!)不過,人家確實是頂多寫成這樣了~~ 嘻嘻……~

這回,確實OVER啦~

外篇 芳齡絕華(上)

宮中有個叫“漂”的怪人,我超厭煩他,緣於……

“嗯~罌姐姐,你不認為你的漂很討人厭麼?古裏古怪,雌雄莫辯。”

我以餘光瞅著站在十步以外的樹蔭中的黑色身影,特意高聲地說。

…………

…………

“你這句話,我想放到你的‘霜’影使那裏更加合適。”

呃~~?

收回目光,我很仔細地盯著罌姐姐的臉看了一會兒--她確實是十分嚴肅極度正經的神態在回應我的話,再說……

“你講得也很對呢……”

深夜。

“喂喂,霜啊,你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上使…… |||”

“你能不能換個形象啊?你這樣……我想罵人妖漂的時候真的會沒底氣的,很丟臉哎!”

“上、上使……TT”

還是新年,罌姐姐真是積極呢……害得我也隻好離開暖和的被窩偷偷尾隨著她來到天山腳。

滿地的屍體染紅了純白的地麵,他們七斜八歪,毫無美觀可言。十八堂的人做事果真了得,出手迅猛、下手幹脆、不留後患。

在中間停著兩輛載有箱子、捆上粗繩的木車,馬匹已是不知所蹤,隻留遍地淩亂的痕跡。身穿淺色衣裳的女子站在車旁,檢査手下掀開的幾個箱子。

罌姐姐果然很漂亮……最襯這種漫天純白的純淨的感覺。這淺色高雅的衣裳映出她勝雪瑩白的膚色,整個人散發出素雅且超俗的感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淡雅。雖說如此,她的為人卻極為淡漠。現在看來,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愈顯清澈了,確實很……清澈涼爽?我如此認為。

不過……

視線移動十來步,有一個全身黑色的修長身影。那身影徹底破壞了眼前的完美景象。那一個人妖果然在那!

“千年玉玲瓏,司徒家獻給和尚書的大禮果真出手慷慨!”

我極速衝下山腳,迅速甩出長鞭將那絕世珍寶卷著拋上半空,然後伸手躍高:

“罌姐姐辛苦啦,這回功勞就讓我替你稟報大宮主好了!”

罌姐姐未動,仿佛根本無所謂,我一手抓住那個亮得刺眼的翡翠,輕輕踮著車緣往後飛出幾步,才緩緩的落地。

不愧為世人垂涎的寶物,隻需呆在那裏別人便知價值不菲。傳言說它這翡翠當中藏有什麼絕世內功秘籍,又傳言它是打開某個寶藏的密匙,甚至還有人說它是上百年前外邦進獻先朝皇帝的珍品,可辟邪引福??

不清楚冷冰豔見我搶到了她期盼已久的珍品,是否會心花怒放,分兩袋珍珠粉讓我美美容……

額,開心得太早了!

我單手高舉起稀世美玉,在半空中緩緩落下,淺綠色的衣擺花邊仍在飄起很輕盈感的形態,身姿是這樣的美麗。隻是在即將降落的瞬間,一個身影從我背後貼近,一股陰冷的氣息將我籠罩,鐵鉗一般的大手探入我腋下處,令我著地的形態非常別扭!

我感受到強勁的手指扣著後背,纖長的手指也仿似要抓入我皮肉之中。在手掌邊,是人家柔軟且形態優美的稍稍隆高的胸脯。

沒待我進行還擊,那個人一掌拍中我手腕,我一痛,玲瓏離手。而那黑影猛地一閃,已經卷帶寶貝朝罌姐姐走去了……

“下賤!好色!!卑劣!!!”

我撫著麻痛的手,朝著那個立在罌姐姐身旁的黑色竹竿張口就罵,他真是個很討厭的人。可是……

我芳華也並非任人欺負的弱女子,哼!竟敢碰我漂亮的身軀,敢碰我飽滿的胸,倒看看你能付得這代價不!

“霜!!”

我抬腿踢開一扇門,動作瀟灑同時又不失高雅。屋中床鋪上那一條黑影轟然跌落,摔在床中發出一聲巨響。

“上使??”

少見,真是少見。

我以手指玩弄垂在耳旁的一束鬢發,相當滿意能看見霜鮮少現出的慌張神情。看來我犧牲了美容養膚、保養身體的睡眠時間,午夜子時來踹他的大門還是非常值得的。

霜睡覺的方式與常人大不一樣。他不是躺著睡,他倒掛在房梁中。其實擺個灑脫的蝙蝠身姿睡覺也沒有問題,不過霜非常怕冷。因而他裹緊一床厚被倒掛在房梁之上。看起來就像個臃腫的黑色蠶蛹,笨拙地吊在床上麵。

我驕傲而懷疑地望著這個有點慌亂的朦著眼睛,一直都需要別人硬拖強拽才肯下床的人。最可惜的是,他休息的時候都用布條纏滿全身,隻露出一雙眼睛跟鼻子。不過,因為他的黑發有點淩亂,所以我看見他細小的耳朵以及垂掛著的圓潤的耳珠。

看我不斷打量他,他慌慌張張的將散開的綿被往自己扯,緊緊摟著……仿佛我要侵犯他一般。

“快點,我想練劍!!”

我起腳把他擺在床邊的長靴甩到他那裏,他馬上把靴子摟入懷中,用難以理解的迷糊的聲音訕訕問道:

“練劍?此時?”

你看看你看看!我怎會養了如此個白癡的影士?耳朵如此不靈敏,怎麼做雞鳴狗盜、偷聽人八卦、專找人弱點的事情?

無視他,我幹脆瀟灑的回過頭,率先去到院子。霜一邊匆匆忙忙的穿上靴子,一邊慌張地跟上來。

“上使?怎麼忽然想夜起……”停下看看天色,再改口說:“想早起練劍啦?”

不說就罷,一說我就氣憤。我忽然停住腳步,回頭,一腳使勁地踩上他剛穿好的薄底中筒黑皮革靴背:

“全都是因為你啊!害我失去了玉玲瓏不講,還讓人白白的揩油吃豆腐啦。要有個可以幫得上忙分分憂的手下在還好點,而你隻是在我大罵那古裏古怪的混球時才走出來看戲……你說,我是否該大清早跑出來練劍?!”

我不斷斥罵,理直氣壯,句句有理,邏輯清晰,訓得霜連續點頭沒有說話。

我走前兩步站定後,拔出劍說:

“念。”

他馬上從身後的不知哪裏掏來片羊皮紙:

“上回練到了第十二式冰褶巫影,再下麵是……”

起碼勤可補拙,不要看霜有時淳淳的,終究還是經過了我的親手教育,立刻就能趕上我的進程啦。

還有,這種劍法不深更半夜的練還能在何時練呢?盡管理由冠冕堂皇,可手段終究不太能見得光呢,因為這劍譜的來源是……是我想把那個怪人漂踩到腳底下才讓霜偷過來的,冷冰豔的秘學“酌冰”。

“霜,你說!女子的幸福應該是怎樣?”我抬高眼,非常嚴肅問道。

“這個……”霜抓著頭,又抓抓耳背,沉思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說:“大概是……能有個美滿家庭吧……”

“郎怕進錯行,而女怕遇錯郎。若想有個美滿家庭,首先得找個好男兒,然後再生兩個孩兒,對嗎!”

我仍然盯著霜,盯緊他閃閃縮縮的眼。

“是……是……對,沒錯。”

“但你再看,罌姐姐要是當上聖女,甭說是好男兒,就是男人也不能找?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就肯定不幸福了,那豈不是更可憐?!”

“噢……嗯……對。”霜呆了一陣,又答複得吞吞吐吐。

“因而,為了讓罌姐姐有得到幸福的機會,就不可讓她當聖女(讓我來吧)?>妨礙她做任務?>用噬心把她整暈?>所以:霜去偷噬心。

明白了沒有?”

霜又愣愣的想一陣,看來是我精妙、充足的推理足夠、完全駁回他所有的反對想法。可他掙紮一陣,又小心的看著我:

“不過……不太好……偷噬心……”

“讓你偷你就偷,猶豫什麼,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縱然我有這樣優良的教養,也禁不住向他大叫??可是我無論大小聲都是聲音清甜、氣質高雅的。

霜被我一罵,無奈的往冷冰豔的藥房走去。實際我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b

冷冰豔給我和罌姐姐布置有兩項任務,率先完成可就可以當聖女,高明如我怎能錯過這種大好的時機?

與罌姐姐一同走到山下,剛遇到一個商隊東入中原,因而就搭上那駝隊一同前進。然後半途把噬心混入水中給罌姐姐喝,不久她便陷入昏迷之中了。商隊來到幽州後,他們竟然問我拿寄隊費!

算了算了,僅僅是些一點小錢罷。我尋到街道上有一家萃花樓,有個身材臃腫的胖女人很中意罌姐姐的樣子,我就把罌姐姐賣了兩千五百兩白銀,把零頭給了商隊後,灑脫的接著出發做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