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那飛身縱下懸崖的紫色身影,眨眼間已經消失在眼前,隻留下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
“三少爺,三少···”
被眼前的一幕驚住的吳漱玉頹然的伸出手奔到懸崖邊,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哪裏還能捕捉到那道紫色的身影。
端莊秀麗的容顏上,兩行清淚自眼角緩落。失魂落魄的吳漱玉,渾身發軟跌坐在懸崖邊。
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
她以為,隻要寒月死了,三少的視線便能轉移到她的身上。那她這兩年的苦苦等待,就不會隻是一個人的癡戀。更何況,那女人是紫羅山莊的殺手,當年若不是寒月,孟家那麼多人就不會死,娘親也不會四處被人追殺,在被抓到逼迫交出藏寶圖時,被殘忍的挑斷手筋腳筋。即使後來被救回來,也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再也無法站起來。
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錯。是她卑鄙的搶走了三少,無恥的占據了三少的內心。也是她害得娘親家破人亡,害得自己年芳十八,卻還沒有嫁出去,受盡府中人明裏暗裏的嘲笑。
這個仇她如何不報?寒月不死,難解她心頭之恨。
可是,她要的是寒月的命,卻從未想過要害三少。他若死了,她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她以為,寒月死了,三少傷心一段時間就會淡忘。畢竟,他是那般尊貴不凡的存在。他的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
“表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少主呢?”
四處搜尋無果的孟息烽回到縣城卻不見容華的身影,詢問了下人才知道他還沒有回到。原以為人在這裏,可懸崖邊除了坐在地上神情異常的表妹,卻不見少主的身影。
“他死了。”
為寒月那個賤人殉情了。
“你說什麼呢?少主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伸手扶起地上的表妹,卻被她一把揮開。
“我說他死了,你聽不見嗎?”
仰起頭,秀麗的小臉早已被淚水打濕,眼中的恨意卻宛如實質,像兩道鋒利的刀子。
“表妹····你····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就在這裏,就在我的麵前,跳下去了。”
神情瘋癲的吳漱玉緩緩從懸崖邊站起,一步步的朝著崖邊走去,被嚇住的孟息烽急忙伸手拉住她。
***
獵獵山風揚起鬢角邊的黑發,冰冷刺骨的寒風刮得雙眼睜不開,看不清眼下的事物。解開腰間的環扣,修長如玉的手抽出藏在腰帶間的軟劍。墜落的身影拚盡全力朝著一側扭去,手中在內力的傾注下硬如鋼鐵的長劍“鏘”的一聲□□崖壁裏。
長劍在崖壁上擦起一陣火花,下墜的身姿堪堪停在了半空。握著長劍的白皙手掌心已經被磨破,鮮血順著手腕流下。
白底綢麵的錦靴踩在崖壁突出的石塊上,另一手攀上去,穩住身形的容華抽出插在崖壁上的長劍,運足輕功縱身一躍,起起落落間,終於到了崖底。
腳踩著鬆軟的地麵,容華收起手中的軟劍,將懷中的錦帕纏在受傷的手上。崖底的霧氣很大,五米之外根本看不清,更別提在能見度如此低弱的地方尋人。
漫無目的的在空無一人的荒野上走著,越往深處走,原本輕盈的腳步也變得沉重。看著四周那一團團時而聚集、時而消散,不知是何由白變黃的霧氣,容華隱約察覺到幾絲不對勁。
這恐怕,應該是有毒的植物、動物死後長年累積不散,淤積而成的毒霧。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腳下一個踉蹌,人已經失去意識倒下。
在邊關鳳陽縣與大漠相接壤之地,隱匿著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之地。
村寨坐落在山穀中,地形隱秘,若無人帶路,自然不會發現在此地貧瘠的荒漠中,還有這樣一個植被豐茂、水源充沛的綠洲。
居住在這裏的村民,都是當年為躲避戰亂背井離鄉,逃亡至此的前朝人。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處安生立命之所。便帶著一家老小在此造房建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晃,已是二十年。
這日,寨子最東邊的一棟吊腳樓裏。
樓門前正站著一個少年。一身獵戶裝扮,腰間裹著一塊獸皮,斜插著一把鋒利的獵刀。少年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胸膛顯露出他健壯的體格,古銅色英俊的麵容上盡是焦急不安。隻是礙於一旁的阿爹,不敢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