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擁著她往前走,秋風送來他略顯冷清的聲音,“靈風乘風均是有妻有子之人,而眠風也早過了弱冠之年,他們該出師了。”
馮蘅聽了,猛地停下腳步。黃藥師見她停下,也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她。
馮蘅睜圓了細長的雙眸,問道:“靈風和乘風已經有妻有子了?”為什麼她不知道?!
黃藥師奇怪地看她一眼,有必要這麼驚訝麼?
馮蘅看著他的表情,似是覺得她早就知道了的模樣。於是側首,疑惑地問道:“你告訴過我?”不可能啊,她記性極佳,若是黃藥師曾告訴過她,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我自然是告訴過你。”黃藥師牽起她的手,要將她帶回房中。誰知她站著不動,皺著眉頭杵在原地不動。
“阿蘅?”
她眉頭微蹙,將過往的記憶細細回想一遍,非常確定他沒說過。“你沒告訴過我。”
黃藥師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嗬嗬笑起來。
馮蘅看著他,被他的笑弄得有點雲裏霧裏,眉頭皺得更緊,“藥師?”
誰知黃藥師笑得更是暢快。
馮蘅看他笑得幾乎前仰後翻的模樣,難得惱了。將他手甩開,想往前走,誰知黃藥師一把抱住她的腰,整個人貼上她的後背,“阿蘅,你忘了?”說話的聲音又噴在她的頸間,讓她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栗。
“……”什麼忘了?她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記憶。
“阿蘅,你忘了嗎?我收乘風與眠風為徒的那個晚上……”他的聲音此時變得輕滑,完全的意有所指。
馮蘅一怔,他收乘風和眠風入門的那個晚上?那個晚上……那個晚上……驀地,她細長漂亮的眼眸又睜圓了。
那個晚上……那個晚上……
那次曲靈風出島說是有要事,他離開後不久,陸乘風與武眠風便帶著他的書信前來桃花島。黃藥師看了他的書信,將陸、乘二人帶入書齋後,出來時便說要將這二人收入桃花島門下。
她當時聽了心中隻覺得有些納悶,雖說陸、武兩人舉止文雅,談吐大方,但她知道枕邊的男人向來是很挑剔的,這次為何,一次收了兩個徒兒?尤其是陸乘風,都已過了習武最佳的年歲了。
她知黃藥師做事喜歡隨自己的喜好,隻是這陸乘風與武眠風,究竟是有何地方,讓這個挑剔的男人看入了眼?還有,靈風究竟是去哪兒了?她先前不問,但眼下卻是好奇了。
她坐在桌邊尋思著,眼角的餘光看到黃藥師正走進房間。顯然他今天過於忙碌,沒顧上看坐在桌邊的她,徑自走到屏風後去換衣裳。也是,他忙著檢查玄風超風練功的進展,然後還要安頓那兩位弟子……
她想了想,走去屏風後,想幫他脫下外袍。黃藥師見她過來,緩緩轉身麵對她。
“阿蘅,你做什麼?”
她抬頭朝他淺淺一笑,說道:“黃島主不是常跟馮蘅說,中原的女子以夫為尊,不論是早上還是晚上,都要幫自己的夫君換衣麼?馮蘅今日心血來潮,也想要效仿一回。”
黃藥師見她如此說法,不由得暗自驚詫。馮蘅性情雖說與中原姑娘大不相同,但女兒天性中的那份矜持在她身上亦是表露無遺。雖然兩人成親半年有餘,如今的她對閨房之事雖不如以往那麼害羞,但還是很靦腆的。
思及此,他揚起劍眉,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