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繚繞著煙霧，在單麵玻璃背後有一個麵向醜陋的男子——他是個迷，沒有指紋、沒有身份、沒有記錄。或許是被什麼化學試劑燒傷過，這個人身上的皮膚坑坑窪窪，浮現一種不正常的綠色。這個神秘人也因此被警局裏的人稱為“浩克”。
從被逮捕到現在“浩克”隻說過一句話“我要見律師。”，然後遞了一個紙條。
今天陽光明媚，至少邊月是這麼覺得的，如果沒有看見他的話，今天會更好。
作為一個準律師，在上班第一天就有一樁差事無疑是最好的，所以在接到電話後，邊月沒有多想就上了一輛停在家門口的警車以最快速度過來了。這樣可不好，我早飯還沒有吃。
本來她可以出國深造，但她的哥哥邊元臨走之前卻給她下了一個不能更改的決定——留下，等一切都開始。
什麼開始？這顯然不是邊月能去思考的。自從古月水昆——一個神秘的公司，他的父親在那裏工作——重新崛起之後，似乎所有人都像是在對自己隱瞞著什麼事情。哥哥、父親，包括曾經高中的那幾個“瘋子”和他們同樣在那裏工作的父母都緘口不談。
哥哥現在已經出國找他們的父親去了，而自己呢？我現在在我自己的道路上走了第一步。邊月如是想到。
“他點名要找你。”一個矮胖的女士站在邊月身後，遞給她一份文檔，“我想他跟你可能有什麼關係。”
“他是誰？”邊月注意到這位女士身後還有一個半闔著雙眼的中年人。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昨天才逮捕他。我唯一知道的是，他殺了至少50個人，這是我們了解的。”
“50個！”邊月再次看向“浩克”。縱使隔著一層防彈的單麵玻璃，她的眼神多少還是有點恐懼，“我為什麼沒有聽說過？”這樣“轟動”的罪犯至少應該有新聞報道。
“Neednotto
know.”那個矮胖的女士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無需知曉……這個是……
“為什麼找我？”邊月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電話，當時的那個警官顯然十分著急。“請您馬上來一趟！”“我還沒有吃早飯。”“我們這裏有，車應該已經到您的門口了。”
“他指明要找你。”這個女士說完，遞給邊月一張紙條，上麵隻有兩個字，但字體卻是意想不到的清秀——“邊月”。
“怎麼會……”
“不知道，你先去和他談談，看看能套出什麼話。”
“我絕對不要！”邊月一想到50個人——還隻是他們知道的——心裏就打退堂鼓。
“必須去！”矮胖女士語氣裏分明有一絲不容更改的意味，“我會讓兩個警官在後麵守著，門外都是特別行動組的警察，不會有事。”
下次，千萬，別讓我做這件事。
邊月忐忑不安的走近審訊室，後麵跟著兩個佩戴著五四式手槍的健壯警察。他們確實是比電視上看到的中年發福的警察要威武的多。
“浩克”看到他要等的人進來，便抬起了頭。
天啊，我想吐！
“浩克”倒是很有禮貌，站起來鞠個躬，然後坐下說道：“很抱歉，在這用情況下和你見麵。我也不想，可是，必須這樣。”
邊月隻是笑笑，沒有說話。如果我的嘴唇動了，難保我不會吐出來。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用一種懶散的語氣說道：“事實上，我這個樣子是意外。以前在化工廠做工的時候，多虧了那個什麼運動，把保險用的鋼鎖扔到鍋爐裏煉鐵了。沒有保護措施，掉到硫酸池裏的不止我一個，哈哈，唯一沒有傷到的隻有我的喉嚨……”
其實已經傷到了！邊月還是在笑，一直在笑。他的聲音十分難聽，就像是金剛石劃在玻璃上那樣紮耳朵。不過邊月沒有直說。
“浩克”自己自述似的說了一陣家裏的事情，包括老婆跟人跑了，女兒不想見他，但似乎看出來邊月心不在焉，於是他坐直了，表情也變得嚴肅，“我是一個殺手。”
“在中國還會有殺手。”邊月覺得有些好笑，但她似乎忘了有50條命是劃在這個綠色皮膚的人名下的。
“嗬嗬，你要知道，殺人並不隻需要像電影裏那些白癡一樣的影星那樣用手槍和刀子來做。有時候一根火柴、一片樹葉也足可以要人的命，”“浩克”伸手把水杯拿起來，咽了一口水，接著說道，“我想你從那個矮胖的女人那裏應該知道我殺了多少人了吧。”
邊月點點頭。剛剛我們還見麵了。
“知道為什麼沒有報道嗎？”“浩克”裂開嘴露出了滿嘴的爛牙，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因為我殺的，都是不存在的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