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有人的地方即是江湖。
廟堂之高,綠林之遠,紛爭從未停止過。
十月初一,月黑風高。
紫環門,一語堂內,一張鬆木圓桌上放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和一盞燃著的油燈。
“咚咚。”門上傳來不疾不徐的兩聲敲門聲。
“進來。”屋內傳來一個男聲,低沉,有力。
“吱”的一聲,一名青袍男子推門而入,帶著冷風,吹的油燈忽明忽暗。
“子恒,你來了。坐。”坐在圓桌前的中年男子說道。
青袍男子拱手說道,“門主,深夜喚子恒前來是否有何要事?”
中年男子低頭喝著茶,並未答話。名喚子恒的男子也並不著急,隻是靜靜的等待吩咐。
片刻之後,中年男子放下茶盞,說道:“是關於洛兒的事。”
百花山莊,玉釵閣中。
一位美婦坐在窗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樹枝搖曳。
一個黃衣婢女走上前,服了服身子,說道,“夫人,公子來了。”
美婦人轉過頭,啟唇,“請公子進來,沏一壺碧螺春。”
“是,鈴蘭告退。”
黃衣婢女退下後,一個白衣男子邁步走進屋子。
美婦人從窗前起身,走到圓桌前,坐下,“禎兒,你來了,坐吧。”
白衣男子應聲坐下,問道,“娘親,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美婦人,名喚晚香玉,是百花山莊的當家主母,莊主祈禎的娘親。
晚香玉倒了一杯茶,遞給祈禎,自己又倒了一杯,輕抿一口,才緩緩開口,“娘身子無礙。今兒個急著找你,是因為接到紫環門的書信,想交於你看看。”說罷她從妝龕中拿出一封信箋。
信箋封口是三個紫色圓環環環相扣,正是紫環門的印記。
祈禎拿出信紙,抖開,信上隻有寥寥幾句。
十月初五,著三徒兒甄易行攜小女海洛上門拜訪,望悉知。寧修澤書。
“你如何看?”晚香玉啜了一口茶湯,問道。
祈禎微微皺了眉,沉思片刻,“原本我與海洛就......”
“禎兒。”晚香玉打斷他的話,“此時稍後再議。”
祈禎把信紙折好,放入信封,問道,“娘今夜找我為的不就是這樁事嗎?”
晚香玉有些煩悶,語氣有些急促,“禎兒歡喜的女子是她?”
祈禎放下信封,拿起茶盞,把玩片刻後淡然說道,“她或者別人,於我而言,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一個女人。”
“那,就靜觀其變吧。”晚香玉覺得眼前的茶淡而無味,“禎兒,早些歇息吧。”
祈禎放下茶盞,起身拱手,“那禎兒就告退了,娘早些歇息。”
門被打開又關上,秋季的夜裏,更覺清零。
蘇烏城,追魂山莊,聚義堂前。
一個身材偉岸的黑衣男子背手而立。麵前是一百名黑衣勁裝的蒙麵人。
黑衣男子巡視一圈,眼神淩厲而嚴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吾等既入追魂山莊,理當明白追魂山莊做的是什麼買賣。今日之事,成事,案上的金銀你等分之。若然失敗,拚的也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已。”黑衣男子停頓片刻,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若有不想接這樁買賣的,此刻便可退出。”
一百名黑衣人幾乎都隱匿於夜色中,四周一片漆黑,隻有聚義堂廊下燈籠裏的燭光微弱的亮著,昏昏的照在案上那一個個碼放整齊,澄黃發亮的金子上,耀眼異常。
風聲在耳邊響起,仿佛是桌上的金子在召喚,如果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