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整個世界靜悄悄的。淡漠的風淩厲的穿梭著,壓得柔弱的花草戰栗不安。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雷聲轟鳴,仿佛萬千戰車滾滾而來,吵得人無心做夢。秦學禮坐在天台上,看著空曠的地板,以及散亂的酒瓶發呆。此時他應該在客戶安排的酒店裏休息才對。
七歲以前秦學禮一直在街上流浪,七歲時拜入師門繼成衣缽,內修煉氣之術,外學風水術算,十年學有所成,行了出師禮,此後遊走四方,直至二十七歲才算大成。
秦學禮接受富商的邀請前去看住宅風水,因為改動格局相對複雜,需要留下來現場指導,就一直住在富商安排的酒店裏,誰知道一夜過後被扔上天台。
帶著滿腔的疑惑,秦學禮走到護欄邊,但見城中山川河流縱橫交錯,竟然沒有因為城市建設遭到任何破壞,反而是樓盤依附環境而建,與環境融為一體,將環保的概念完全融入城市建設中。
附近的街道極具特色,兩旁盡是千年古樹,有的如同聖人華蓋,有的好似迎客古鬆,彼此盤根錯節,覆蓋整條街道,鬱鬱蔥蔥的,仿佛是一座森林城市。
“這是哪?”看著城中的景致,秦學禮瞠目結舌。
出道十年,秦學禮走南闖北,足跡遍布上百個城市,遊曆過不少國家,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城市。在秦學禮的印象中,大多數城市都隻剩下強烈的破壞與汙染。
感受到身後有微弱的氣流,秦學禮回頭看見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體型健碩,渾身上下都是鼓鼓的肌肉,看起來就像一座黝黑的鐵塔,隻是他的神色有些焦急。
“學禮,今天有台風,站在外邊太危險,快點過來。”來人上前一步,想上去拽人,又擔心對方一頭摘下去,於是又退了回去,隻能焦急的看著。
“李鐵!”秦學禮自然而然喊出對方的名字,這時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洶湧而來,驚的秦學禮目瞪口呆,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竟然穿越了!
身體的原主人也叫秦學禮,今年二十一歲,是星華大學建築係大四學生,因為女友劈腿,一時想不開,買了整箱啤酒到宿舍樓天台上喝了個酩酊大醉,不幸醉死過去。
“還真挺慘的!”通過記憶了解到前任的遭遇,秦學禮不免同情前任,也為他感到不值。
身體的前任與女友張璿高中早戀,雙雙考上星華大學,前任報讀建築係,張璿就讀於表演係。但表演係是全球數一數二的明星學院,學費昂貴,張璿家裏根本供不起。
為了讓張璿完成明星夢,前任暑假外出打工,上學時在外兼職,又是做家教,又是在公司打雜,賺來的錢幾乎都用在張璿身上,自己已經有兩年沒買過一件新衣服。
眼看畢業在即,學生們紛紛尋找出路,張璿為了完成明星夢跟一位影視投資人好上,順利出演一部熱播劇的女二號,成為名氣不俗的小明星。至於身體的前任自然被無情甩掉。
“這女人也有夠賤的!”
前任的記憶中,張璿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始終潔身自好,盡管與前任交往四五年卻沒有發生關係,對於其它追求者更是直言拒絕,素有冰山美人的稱號。
正因如此,前任才對張璿有足夠的信心。
但在秦學禮看來,這反而是張璿心機的體現。或許在張璿自己看來身體是最好的籌碼,前任出的價錢不足以令張璿付出身體,影視投資人則付出足夠打動張璿的價錢。
“學禮,進來吧。不就是女人麼,咱們學院多的是,兄弟給你介紹幾個,沒必要在那個女人身上吊死。”李鐵甚是著急,生怕秦學禮從樓上跳下去,這兒可有八層樓高。
“放心吧,我隻是想吹吹風,清醒一下。”秦學禮苦笑,把酒瓶子收拾好,放進垃圾桶:“回宿舍吧,記住今天這事別亂說,我可不想被當成輕生少年。”
雨終於下了起來,仿佛天河決口,滂沱而至。空中電閃雷鳴,好似千萬戰車滾滾而來。狂風吹來,追趕著雨,雨又追著風,好似無數條鞭子從天而降,肆虐萬物。
宿舍門被敲開,門外是張璿,不似當初的儉樸,衣著清新華麗,臉上淡淡摸裝,氣質淡雅高貴,與秦學禮記憶中的簡單淳樸的張璿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