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詫不已。
這已經多少年了,當今子自從回到神都,成為了桓武手中的傀儡之後,她下過的旨意屈指可數。
而這一次,子居然繞過了尚書台,繞過了梁侯府,直接給一個梁侯府的客卿封了一個諫議大夫。
官不大,事情卻不。
楊羨心中一笑,躬身接過了那封聖旨。
“臣謝子厚恩。”
梁侯府。
桓武最近的心情一點也不好,因為蜀國的使者楊純將近,更因為子忽然發下的那道聖旨。
桓武召集了兩、三個親近的屬臣,商議這件事情。包括趙業在內,在場的三人都是跟隨桓武數十年的老人。
二十年前,桓武奉迎子於神都,他們便跟在桓武的身後,眼見大周子重新登上了她的先輩坐著的那張寶座。
子是桓武用來號令下的寶器,可是子卻從來不甘心成為桓武手中的寶器。
二十年來,子隻出過幾次手。可每一次,都讓他們心驚膽顫,如臨大敵。
趙業印象最深的那一次,子召大司馬楊忠入京覲見。楊忠奉子之命,聚十萬大軍,欲北出中原,飲馬河洛,劍指神都。猶記得那年,楊忠號令一出,四方響應,下雲聚。
那一次,神都惶惶,桓武以及一幹臣屬更是處在末日一般。後因楊忠早逝,才消弭了一場兵禍。
而最近的一次是在十二年前,邊境蠻族作亂。子封徐州牧陳士為征東將軍,假節北上禦敵。
陳士整軍八萬,一路西進,連陷十五座大城,中原幾乎陷落。陳士列兵神都郊外,聲威赫赫。後被趙業施下反間計,陳士最終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桓武才收複了失土。
自從那次之後,桓武與子之間的裂痕已深。雖沒撕破臉皮,可桓武對子的監視越加緊密,在皇宮內外安插心腹,排除異己,幾乎架空了子。
到如今,子能夠保持控製的地方,已經縮到了自己寢殿周圍。
十二年了,年代久遠,可對於子的手段,趙業卻是記憶猶新,絲毫不敢覷。
“主公,楊純將近,子的心思怕是又動起來了。”
桓武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我知道。隻是卻是不知,子這一手棋,究竟意在何方?”
一個梁侯府的客卿,便是有煉藥之能,又能如何?桓武實在想不明白,子想要做什麼?
那日方雨亭將子午鉞帶回,將這件事情始末寫成了文書上報。起了那個神秘的女子,順帶提了一句王仁撿到了子午鉞。桓武並沒有在意,誰知道將文書副本送呈之後,子卻有如此反應?
“多年不見子出手。今日這一子,子的棋力卻是越發高深啊!”
桓武從來不認為夏雲杺會心血來潮,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子為六百石的官員,僅為了興趣。這看似隨意的舉動,其中深意,卻是讓他捉摸不透。
“十二年了,子再度出手。我總要給她一個麵子,應下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