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來看看你這位顧命大臣了。”
蘇聞一笑而道:“常汾兄,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現在的情勢。大梁這條船已經不是那麼安穩了,趙燁那個老家夥都已經躲得遠遠的了。你以為我願意當這個顧命大臣,在這是非之地瞎攪和麼?”
聽得蘇聞的話,常汾悠悠一歎。他們本就是多年的好友,也曾一起在桓武麾下共過事,此刻常汾也沒有什麼隱瞞的。
“幼子登位,壯婦垂簾。諸桓秉政,異族禍亂。桓氏那幫人將這深梧城攪得是烏煙瘴氣。蘇聞兄啊!你就沒有想過該如何抽身麼?”
常汾有感而發。因為常虞和孟清的事情,桓氏一族對於常氏的排擠程度僅在羊氏之下,常汾這些年的日子並不好過。
蘇聞看了一眼常汾,道:“你常氏不早就抽身了麼?我聽聞不少的常氏子弟都前往雍州,投在了楊羨的麾下。如今,你倒是還有心情來勸我?”
“我已經辭官了,桓氏那幫人怕是巴不得讓我離開,免得礙他們的眼。你我多年交情,臨別之際,我也不得不勸你一聲,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我也想啊!”蘇聞一歎,道,“隻是我族中那些家夥,他們並不甘心就此離開權力的中心,還幻想著與桓氏共享下呢!”
“是啊!蘇眉現在是大梁的太後。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太對勁,先帝臨終之時,曾秘詔洛侯桓珝進入行宮,這件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可是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你不覺得奇怪麼?”
“你的意思是?”
“以先帝的性格,在臨終之時,召見洛侯,不是為了殺他,便是為了傳位於他。可是兩者都沒有發生,趙燁自此之後更是躲得遠遠的。若這其中沒有發生什麼,那才有些不可置信。”
蘇聞經過常汾這麼一提點,卻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難道”
蘇聞覺得有些不對,看向了常汾,眼睛一眯。
“常汾兄,你這次前來,怕不隻是為了來勸我的吧!”
常汾一笑,拱手一禮。
“蘇聞兄啊!眼下大梁這條船還沒有沉,隻是波濤卻由內而起。你蘇氏所有人現在都在這條船上,未免不智啊!”
蘇聞站了起來,對著常汾還了一禮。
“受教!”
常汾一笑,轉身離去。蘇聞看著他的背影,已經隱隱察覺了他的來意。
便在常汾走後不久,蘇聞將他的管家招了過來。
“哲兄生前的遺物,現在都在哪裏?”
“都歸攏到了偏屋之中,堆積在了一起。”
“帶我前去看看!”
蘇聞想起來了,便在蘇哲自裁之前,曾經跟他過一句話。若是將來蘇氏麵臨著重大的危機時,不妨回頭看看。別人不清楚,可是蘇聞對於蘇眉這個侄孫女的來曆,卻是十分疑惑的。
因為他知道,這個侄孫女早在幼時就已經病逝了。
此後,這個早已經病逝的侄孫女便在冀州鄉間生活了十多年,直到那年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