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淚至心頭都是血(2 / 2)

江清酌停下來,頭也不抬,冷冷說:“宜春侯,你該回避了!”

“我為什麼要回避,她十歲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無心抱怨了一句,被錦書譴責似的看了一眼,還是退了出去,他站在幔帳外,煩躁地跺腳甩袖子,一會兒又怕自己鬧出動靜來擾了江清酌的心神害了她,忙站定了,兩隻手交握住,一動不動。

冰涼的剪刀飛快地轉了幾下,將她肩上整片衣料旋了下來,她隻覺得肩膀成了一件廢品,自己是用一堆削壞的木頭零件拚湊起來的偶人,江清酌隻是在修理他的偶人,這是他份內的事情,他能在駱鑰書的臉上刻出自己的臉,這種修理壞零件的活,在他來說是易如反掌了。

他的指尖觸到了錦書的肩膀,嚇了一跳似的縮回來,他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比她的肩膀還涼,明知道她除了疼痛什麼都不會感覺到,他還是忍不住亂了心神。

現在才後怕了,他以為任何事都逃脫不出他的預謀,可這一次偏偏出了錯,他令張信遠煽動蒼月明孤注一擲,張信遠在他的掌握中,右羽林衛在他的掌握中,宮中門禁每一名侍衛都在他的掌握中,就連看起來沒什麼用的張亭兒也利用上了,他都算準了,可他也錯了一處,他料定玉蝴蝶會趁這個最好的機會來了結血仇,他也準備好了機關對付他,結果卻在他的算計之外,來的不是玉蝴蝶,是她,因為這一個子的變動,他的勝利黯然失色,缺了一個大口子。

就連她都用嘲諷的眼神,冷眼看著他,她不肯服麻藥,要不錯眼珠地看著他滿頭大汗地補救自己的失誤。

“不過是傷了骨頭,不會有事!”他輕輕說,是在安慰自己,摔壞了肩膀,他能給她治,若被畫戟刺中了胸口,他還能救得回來麼。

她又用那種眼神看他了,最好不是在嘲笑他的猶豫。

他硬起了心腸,找到了她肩骨的裂縫邊緣,一一推回去,拚湊好。

錦書的頭發裏也沁出了冷汗,肩膀還在疼,不去動它,疼得還能忍受,可是要把打碎的骨頭推來推去,那種痛超出了她所準備承受的,是她要看江清酌的笑話,萬不能被他看了笑話,她不能叫出聲,江清酌的低頭給她接著骨,俯下身來,半個肩膀就在她的臉旁,她一轉頭,隔著袍服咬住了他的肩膀,咬得血絲沿著絲綢的經緯線爬開去,她的肩膀是他傷的,也該讓他嚐嚐滋味。

這一口像咬在別人身上,江清酌臉色動也不動,手下沒有一刻停頓。

他拚湊著她碎裂的肩膀,她把他的肩膀咬得鮮血淋漓,兩個人都痛得刻骨銘心,誰都不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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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隻寫了釀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業的秘聞情事麼,酒行、扇行和傘行,到底會發生什麼有趣的故事呢?請關注白某與朋友們創作的同係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與《蘇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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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