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傍晚,雷濤便到了G市。
走前原想跟汪紫衣說一聲的,可是打了2個電話,始終沒人接聽,想到給她解釋自己的去向及原因也是個問題,也就沒有再打。
抽完又一根煙,摸索著拿了張紙。好久沒有寫過字了,提起筆來倍感生疏。用手比劃著紙,估摸著寫了幾個字,算是對她交待了去向,也免得她著急。把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時,心裏突地生出一聲感歎,其實也許這就是天意,省了自己再一次欺騙她。想著去G市看了那人一麵,也許明天就回了,回來再跟她解釋下,這事就過去了。
可不知怎的,坐上“賓利”往G市去的時候,不好的預感卻深深地攥住了他的心。這種感覺以前不曾有過,即便是楚雲桐曲娟娟離開他時都不曾有過。可是,此刻,那種不安卻清晰而深刻地縈繞在心中,間或帶起心髒一陣緊似一陣的抽搐。
聞陸洋一早等在GA高速路口了。見到“賓利”駛過來,隻走上前對著駕駛員說了句“跟上我的車”,便迅速轉身上了自己的車。那輛黑色“奧迪”瞬間就閃著雙閃,飛速向前了。雷濤的駕駛員也不多說,一踩油門,“賓利”的速度陡然提升起來,緊緊地跟上了前麵的“奧迪”。
雷濤心一沉,下一秒,已抽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這個時候,似乎也隻有它能讓自己稍微平息下了。
他了解聞陸洋。他一貫是那樣淡定從容的一個人,多年的秘書生涯更錘煉出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鎮定。可是,今天,他慌張了,剛剛他甚至沒來及到他這邊打個招呼。是什麼讓他這麼失常?答案隻有一個:方誌明,前G省省委書記,他雷濤的親生父親,也許,真的不行了!
兩輛轎車在10多分鍾後,分明停在了G市**醫院門口。雷濤的手剛摸索到門把手,車門已經在外麵被人打開。
“雷濤……”聞陸洋的手已扶住了他的。
雷濤略一滯,“他……怎麼樣了?”
“我出來接你時,他已昏迷。”聞陸洋停頓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現在,全省的心外科專家都在急救室搶救,應該……”望了一眼醫院的大門,聞陸洋突然說不下去了。
“你……帶路吧。”雷濤頓了片刻,說出這句話。
聞陸洋也不再多說,扶起雷濤疾步往裏走。
“大哥……”出了電梯往裏走了幾步,雷濤的另一側手臂便被人扶住,王歡歡低低的呼喚清晰入耳。
“歡歡?”雷濤轉頭“看”向自己另一側。
“是我。”王歡歡對上那張青白的臉,順勢就往旁邊看了一眼。那邊,那個臉色同樣青白的人,也正把目光投向她這邊。“逸宏也在。”她囁嚅著說出這四個字,再度瞄了一眼一邊輪椅上的那個人。可那個人隻是怔怔地看著雷濤,不說話,也好像沒有往這邊來的意向。
“逸宏?!”雷濤喊了一聲,既像是在詢問王歡歡,更像是在招呼那人。
片刻的寧靜之後,輪椅上的那人把頭轉向一邊,低低出了聲。
“爸爸在搶救。”
雖然這句話既無抬頭也無結語,但雷濤慘白的臉卻有了光彩。他知道這句話方逸宏是對著他說的。
他的弟弟,雖然沒有招呼他,但至少,已不像上次見麵那樣敵視。
循聲向著方逸宏的方向走了兩步,抬手試著招呼了聲:“小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