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子的擀麵杖砸下來,許飛身子一閃,已經讓了開去。
他家本是農村的,家裏他排行老四,上麵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上大學之前,有什麼農活,他也是經常跟著幹的,那身子板練的早就結實的很了。
上了大學,更參加了學校武術團,雖說功夫算不上好手,可等閑的兩三個人還真到不了他跟前。
這時候閃開了擀麵杖,反手一個橫切,直接砍在黑胖子的手腕上,把擀麵杖打飛了出去。
黑胖子剛一愣,許飛老大一個耳刮子就抽了過去。
“啪”脆生生的響聲在小麵館裏麵傳來,唬得那些跟在黑胖子後麵的男人都是腳步一頓。
黑胖子被打的身子一晃,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許飛又是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鬥,然後轉身拿起行李就跑。
屋子裏麵狹窄,而且好幾個老爺們打他一個,就算是他身手還行,可免不了會受傷。
再說,他可是剛考上公務員,有大好前途,跟這些混社會的家夥沒法扯,幹脆一走了之。
見許飛轉身跑了,那些人倒是大了膽子,有人扶起黑胖子,有人掄著家夥追了出來。
黑胖子被打了兩下,心裏窩火,小眼睛裏麵閃過凶芒,撿起地上的擀麵杖,帶著人也追了出來,他要狠狠揍這個不開眼的小子一頓。
許飛一邊跑,一邊四下看,終於看到不遠處有掛著警徽的牌子,立刻撒腿跑了過去,一頭鑽進了警務室。
警務室裏麵坐著兩個警察,這時候一個在報紙,一個卻是翹著二郎腿,吧唧吧唧的抽著煙。
“警察同誌,我要報案……”
許飛喘了口氣,將行李放在了一旁,然後大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兩個警察都愣了一下,看報紙的警察抬起頭,掃了許飛一眼,放下報紙之後,抿起嘴唇,問:“怎麼回事,報啥案?”
“我去吃麵,一碗麵他們要五十,我跟他們講理,他們就要打我,我跑出來了,他們還追。”
許飛說的簡潔,但卻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看報紙的警察年紀在四十多歲,瞄了一眼許飛身後,這時候已經追趕來的四五個漢子,眼神立刻淩厲了起來。
“王胖子,你給我進來。”
這話是衝著,那個被許飛打的黑胖子說的。
黑胖子這時候把擀麵杖背在了身後,齜著牙,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走了進來。
“黃隊,啥事兒?”
“一碗麵五十?”
“沒那事兒,我婆娘就要他二十,他不給,還打人,所以我們追出來了。”
“少跟我扯淡,你那家店糊弄外人成,糊弄我成麼?”
“真的,就要了他二十……”
“就算是二十也多啊,一個炒菜才多少錢。”
許飛這時候在旁邊插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沒讓你說話,插什麼嘴。”黃隊轉頭看了許飛一眼,然後皺了皺眉頭:“你是幹啥的?”
這話問的是許飛,他這時候上下打量著許飛,似乎想從他的衣著舉止上看出來許飛是幹什麼的。
“我是國家公務員……”
許飛嘴裏一邊說,一邊摸出了自己的文件,直接就遞給了對麵的警察。
二〇〇四年的時候,公務員這個頭銜可相當流行的,一說公務員,立刻就能相當的就是國家幹部。
黃隊愣了下,然後接過了文件,仔細看了兩眼,然後還給許飛。
“人家可是財政局的公務員,吃你們的飯能不給錢?”
“這……黃隊,這事兒是誤會。”
王胖子倒是沒料到, 一個看起來剛出校門的小夥子,竟然是國家公務員,這讓他也有些吃不準到底對方有多少能量了。
公務員是國家幹部的代名詞,雖然公務員也分國家級與省級的,但總體來說,公務員就不是啥簡單人,所以王胖子有些打退堂鼓了。
“行啊,王胖子,這才幾天,就又開始強買強賣了,用不用我把物價局的人找來,給你的店評測下,到底你的麵館應該收多少錢。”
那個抽著煙,一直沒說話的警察,這時候把煙蒂掐滅在了煙灰缸裏,站起身子,走到王胖子身旁說。
王胖子一見這警察說話了,不禁哆嗦了下,似乎極怕對方,連連後退,臉上的肥肉都顫著。
“別,白哥,我這不也是混口飯吃麼。”
“不行,你的麵錢還沒拿走呢。”
“不敢不敢,一碗麵而已,就這麼算了,我請這位小兄弟吃了。”
王胖子對這個姓白的警察,極為忌憚,這時候一邊說,一邊退到了警務室門口,一副你要動手,我就跑的架勢。
“滾,沒事兒別來煩我們,再有一次,我直接封了你的那個混賬麵館。”
“是是是,不敢了……”
王胖子說著,已經帶著人一溜煙的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