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慶半跪在李武雄身前,叫道:將軍,我有一事相請。
李武雄哪裏看不出這小子不懷好意。隻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形勢迫人啊。李武雄長歎一聲說道:李某身無長物,唯一值錢的便是我項上人頭。馬兄你方才出手搭救,如今要反悔我也絕無怨言。
馬慶亮出了手裏的鋼針,扭頭去看發了狂的韓老幺和那怪人纏鬥一處,恭敬地作揖一拜,說道:將軍,那在下得罪了。
說話間,馬慶小臂一送,四根鋼針一齊插進了李武雄的胸膛。
李武雄雙眼圓睜,眨都不眨一下。
遠處韓老幺一鼓作氣,久戰卻並不利,而且他的修為畢竟還是淺了點,持刀彌勒經注雖然奧妙,卻並不能本質得提高韓老幺的境界,隻不過大幅度增強了速度和力量,至於境界高深之時周天的諸般變化是一概不會。
怪人一開始被揍得踉蹌招架,久了也漸漸摸到了門道,並不再與韓老幺硬碰硬,而是用“外身”為餌,誘使韓老幺出死力相殺;本尊卻藏匿背後,虛則實之實者虛之。幾個來回,韓老幺的重拳草率衝動,原本充沛的體力再經不起揮霍,漸漸慢了下來。
韓老幺自知不敵,大喊道:大哥救我!便衝著馬慶的方向退去。
這一喊,喚來的卻不是馬慶,而是怪人愈加凜冽的攻勢。對決之時,哪有自報頹勢求援的,韓老幺實戰經驗實在太少,怪人聞言一愣初時還懼是這人類小子的請君入甕之計,還刻意隔開了距離,可這個韓老幺後撤之時,背後卻絲毫不設防,怪人遠遠打出一道碧綠的火鴉。火鴉一分為二,二分為三,三化萬千,漫天火影將韓老幺一下裹了進去。
韓老幺的金斧不知被丟在了那裏,手上沒有稱手的兵刃,隻能徒手來擋。火鴉本就是一朵朵火,順勢就燒掉了韓老幺身上的皮甲,灼得韓老幺皮開肉綻。好在韓老幺“彌勒持刀”的狀態未褪,身上那一層元氣凝成的紅光能略微抵禦得了綠火的攻勢。饒是如此,韓老幺再無敢戰的念頭,怪叫著抱頭四處鼠竄,大叫道:大哥救我。
怪人再不疑有他,本尊顯出了身形就要取他的性命。韓老幺感到身後有風聲人影,跑起來更是不要命,左突右躥。怪人一時竟然抓他不到,轉眼一看馬慶和李武雄二人已近在眼前,攻勢一轉直奔他二人。
馬慶粗口又是連篇,罵這韓老幺壞我好事,自己下了這麼大決心要救李武雄,術法未成之時韓老幺卻把怪人給引了過來。
馬慶那四根鋼針卻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
馬慶低聲交代了一句:李將軍,我馬慶自認不是什麼偉岸君子,但我敬你是條好漢又冒死救了韓老幺一命。這三根定骨的鋼針算是我還你的人情,如今我將他們定在了你的骨骼之側續你周天經脈。將軍待你氣機恢複,自行取出無礙。
定骨鋼針入體修複脆弱的血脈實屬不易,也隻有馬慶這種本命屬金,且修為至守境的人才能操縱得了,往常馬慶也沒有把握,隻不過情勢逼人,他也別無他法。
馬慶一拱手,說道:你我兩不相欠,往後如何,各安天命!
雙手接著一揚,周天運轉到了極致,迎著怪人衝了過去。
韓老幺扭頭一瞅,身後的怪人已經換了目標,他知馬慶和李將軍都傷得不輕,立刻又返身去救。
兩人一前一後夾著怪人全力對敵。怪人剛一出現時招式還有點磕絆,手足舉動十分生澀,久戰之後反而如行雲流水,招式隨著意念如大江奔流,瀑布傾瀉。才不過走了十招,便一拳打中了馬慶的左肩,一腿踢中了韓老幺的小腹,將二人打落在地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