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雙半月
又是一年落葉黃,一層秋雨一層涼。
對於出生在大洋西岸陸地上的人們來說,每年的秋天都會有這麼一天,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賞月、吃月餅,慶祝秋收與團圓。不過自從頭頂的那輪明月變成了如今的兩個半圓,團圓的意義早就像傳說中的探路者號不知飄到了何處。
其實人們早已經習慣了夜空中的兩個半圓,或許現在的人們已經很難想象這兩塊半圓曾經是一輪明月,因為它們是那麼的整齊,那麼的半圓,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將一整顆星球如切西瓜般一切為二。
“人類最強大的武器是拳頭而不是刀子,所以我隻能把它敲個粉碎,而沒有辦法把它先切開看看裏麵是紅是白,然後再敲個粉碎。”人類聯盟分管外太空安全的部長如是說。
對於雙半月的形成曆來都是一個迷,想來當時的科學水平足可以將這種重要的資料保存到人類滅亡,可是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有的隻是傳說中瘋狂的科學家與騎士的故事,老套的正義與邪惡的對撞。電影院這個古老的小型人類聚集地依然憑借著這些老套的故事從進入這裏的每一個人的腰包裏努力的向外掏著錢。
當然電影院並沒有掏過鳳羽身上的錢,從有記憶以來自己的大腦裏似乎就沒有出現過電影這個詞語,電影院和他有關聯的也隻有他的鄰居的二姨家的閨女的同學在電影《半月》中演過路人甲。
鳳羽坐在酒吧的吧台上,手裏端著一杯金黃色的啤酒慢悠悠的品著,平靜的看著吧台盡頭的光屏。屏幕上正在播發今天發生在聯邦直接控股也是整個聯邦最大空間科技公司蘋果核公司總部的刺殺事件,公司的懂事長以及技術部長被人用冷兵器斬首。這也是今年發生的針對聯邦著名企業高層的第八次刺殺事件,八次共死亡十六人,每個公司都是董事長與技術部長被斬首。
“好像每次你來新聞上都在放刺殺的事,不會是你幹的吧?”由於是剛過了中午,酒吧裏就鳳羽一個顧客,又是熟客,所以服務員開起了玩笑。
“我要真有這本事,還來你這裏喝這十塊錢一杯的東西?”鳳羽微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金色液體。
“說的也是。”服務員也知道他店裏的條件,位置不好,也沒什麼名氣,賣的酒也都是中低檔的。來這裏的都是沒有什麼錢的打工仔。
“好了,我走了,這是錢。”鳳羽起身將十元的硬幣扔到了吧台上,然後拿起放在旁邊的風衣向外走去。
“等會,這個給你。”服務員從把台下麵拿出一盒巧克力遞到鳳羽手裏“看孩子可不能空手。”
“謝了。”鳳羽微微笑了下,沒有拒絕。
“果然秋天都是比較哀傷的,這滿眼的暖色調,卻隻能給人帶來無限的傷感,難道說人骨子裏就是一抹慘白?還是說人的大腦長反了?看這湛藍的天空,如此冷淡的顏色,為什麼卻生不出一絲冷漠,反而會有無盡的舒暢?”一條幽靜的柏油馬路上並排走著一對青年男女,路兩旁是掛滿黃葉的泡桐,路麵上亦是一層黃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響聲與一種葉脈斷裂的脆響。
“傷秋是所謂的騷客才做的事情,而騷客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消失了有千年了。”
“騷客,是真發騷,假傷感,因為有如萬裏悲秋長做客一樣的人物在他們前麵矗立著,遮擋著,而他們這些半騷不騷的騷客要是不去傷感,不去悲秋,不去強說愁,那豈不是趕不上潮流,跟不上時代的步伐?而我有傷感的理由,再說我也不是那種具有大丈夫何患無妻豪情的人,雖然這件事和妻子並沒有多大關係,但也脫不了幹係。”說著男子的腳步由沉穩變的淩亂起來,似乎有些激動,但麵容卻平靜依舊。
“當著我的麵說你的妻子,你就不怕我吃醋?”女子似嗔還怒的瞟了男子一眼。
“如果你能吃醋,我倒不妨多提一提。”男子回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
九號公路,這是一條不算太長的路,長度隻有三公裏,是由一條國道上分出來的,公路兩邊是二十年以上樹齡的泡桐,再向外是成片的鬆柏,環境幽靜,空氣清新。但是這條公路平時極少有人走,除了每年的清明與十月廿二日。因為這條路通往的是一塊墓地,墓地不大,隻有一百平米左右,但是相對於這裏躺著的人卻是不小了,因為這裏隻埋葬著一個人。墓很簡單,卻也很肅穆,鵝卵石鋪滿整個墓地,一塊破損的U2型太空船的側翼被斜著插在土地上,上麵鐫刻著墓主人的姓名,生卒以及墓誌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