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大家庭的生活充滿了溫馨和樂趣。每天易拉罐都要搖滾,就像吃飯睡覺那麼自然。酒瓶先生每天也都給我們上課,講故事和讀報紙。酒瓶先生的讀報使我們大開眼界,使我們對人類世界有了更多認識。有時我獨自到弄堂裏去散步,腦子裏響起的全是酒瓶先生的話和他講的故事。他有跟我們講一個和海豹交朋友的小北極熊的故事,一個想到大海去的小冰塊的故事,一條來自大堡礁小醜魚尋找新家的故事,一個失去父母、家園的來自某個小島的男孩的故事……我也常常想起我的夢,我要去看一看外麵的世界,看一看我的地球媽媽。
有一次和奇妙在樓上陽台上講話的時候,我看著月亮,突然蹦出了一句:“奇妙,你想不想去看一看外麵的世界?想不想去看一看我們的地球媽媽?”不料,這個想法奇妙也早就有了,他使勁地點頭,在他清澈的眼眸裏,我看見了他對自然的渴望,對自由的追求。我們又把想法對酋長和侃侃說了,他們也很激動。有誰不熱愛自己的媽媽呀?就連這麼老的酒瓶先生也要媽媽,當我們把這個想法告訴他的時候,他都有點喜極而泣了,連連說:“好樣的,你們是好樣的。”最後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想法,我看見了所有易拉罐眼眸中的渴望和追求。
很快我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壯誌和雲飛,希望他們能夠幫忙。他們很樂意,並告訴我們這裏確實不是久留之地,旁邊的工地上的房子很快就會拔地而起,圍牆就會被拆除了,這兩間200年前的但稱不上文物的破房子就要被拆除了。是的,我們應該有所計劃。
很快我們又從新加入的易拉罐那裏聽到一個令我們毛骨悚然,然而又讓我們感到更加急迫的消息:魯強和提子的那100箱飲料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是他們還沒有再次中獎,所以他們要報複所有的易拉罐。他們似乎知道小屋的秘密,計劃要踏扁所有的易拉罐,拿去賣錢,然後用這個錢買新的飲料來碰運氣。是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我們必須立刻行動!
很快壯誌和雲飛帶來了好消息,周末,也就是這個星期六和星期天,在這個城市的南麵的海灣上將會舉行一次熱氣球比賽,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我們能好好地利用一下熱氣球的話,我們可以飛得很遠,甚至可以周遊世界。
“我們可以飛臨城市的上空,把人類製造的城市看個夠;也可以飛臨大山大河和大海,去領略地球媽媽的迷人風采。”當我們把這個想法告訴大夥時,立刻獲得了所有易拉罐的歡呼,酒瓶先生也參加我們的計劃,他的理想是到大海裏去暢遊,走遍世界,遊遍全球。
接下來的日子裏,易拉罐們都沉浸在對熱氣球的遐想中。酒瓶先生在報紙上找到了一份圖文並茂的文章,據說會有大約200個熱氣球從海灣升起,慶祝這個城市在200年間第三次舉辦人類物質文明的最高盛會——世界博覽會。文章還附帶介紹了熱氣球的發展曆史和使用方法,對我們真是很有幫助。我和奇妙倆如獲至寶,在酒瓶先生的幫助下,我們把文章讀了一遍又一遍,幾乎是爛熟於心。
當壯誌和雲飛來拜訪我們的時候,我們一起討論具體方案,很多易拉罐都參加了,有酋長、侃侃、矯健、英姿、茉莉、雅慧、波濤、品傑、健勇和凱歌。酒瓶先生也參加了,他很少發言,隻是坐在一邊,微笑地看著我們。
飄飛熱氣球是很有難度的,我們可能需要更多的麻雀,才能將氣囊展開。我們需要掌握不少熱動力學原理,還要掌握氣象知識,知道如何尋找不同的風層,利用風向。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有關於地球的資料,這些都要仰仗麻雀大學的慷慨援助,壯誌和雲飛滿口答應幫助我們。
現在是萬事具備,隻欠東風了,我暗暗地祈禱周末陽光燦爛。
“噢,對了,我們怎麼去海邊呢?”侃侃問道,“路程很遠的,地鐵太危險,飛過去是不可能的。”
想起地鐵,大家還是心有餘悸。怎麼去海邊,這可能是最大的問題,我們似乎都忘了這最為關鍵的一環。一時間,會議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酒瓶先生微笑地走到中間,示意我們靠近,輕輕地在我們耳邊給了一個令所有易拉罐心跳的計劃:“你們可以……”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各就各位地馬不停蹄地做著準備工作。奇妙和雅慧很認真地研究著壯誌給的資料;矯健和英姿鍛煉著身體,準備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事件;我則一有機會就要拜訪一下魯強的車子;其他的易拉罐也各自做著自己的準備工作。壯誌和雲飛也悄悄地每天都來幫忙。
酒瓶先生的錦囊妙計令我心潮澎湃!
城市的夜色不是真正的夜色,黑色中總是摻雜著其他的色彩。旁邊工地上的節能探照燈好像硬是要將夜色中的雜色驅趕掉一樣,將一切都照得慘白,弄堂裏隻剩下魯強的車。每個星期五他們都很晚才關門打烊,魯強和提子哼著歌走進了弄堂,看來今天生意不錯。像往常一樣,提子側著身,貼著魯強,魯強一手摟著提子,另一隻手甩著……可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們的手裏都拎著一隻卷著邊的蛇皮袋!哈哈,果然不出所料,這一公一母的兩個人要上演他們的陰謀了!
他們接近了,接近了……停在了我們聚集的小屋旁,耳語了一番後,各自在頭上戴上了野營用的頭燈,就像是礦工帶在頭上的礦燈,看來是早有預謀。魯強猛地舉起他那穿著大皮鞋的腳狠狠地將虛掩著的門踹開,一個趔趄他跌進了門,提子緊緊地尾隨在後,將他扶住。倆人站穩之後,就四處搜尋起易拉罐來,沒有一隻易拉罐。“肯定都在樓上!”提子叫道。兩人摸索著向樓梯走來,可是“撲通”一聲,倆人一起摔倒了,原來他們被我們設置好的繩子給絆倒了,奇妙精心地計算過尺寸,他們的頭正好磕在樓梯的台階上,魯強的鼻梁磕在第二個台階上,痛得他在地上打起滾來,提子整個麵孔砸在第一個台階上,嘴巴恰好砸在台階的邊緣上,立刻腫了起來,頭上的燈也被台階敲壞了!聽到樓梯上發出的巨大的響聲,個個易拉罐的臉上都浮現了笑容,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