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得再高,倦鳥也要回巢;離得再遠,疲憊的心也會回家。人生路上遇到再多的苦,受過再多的傷也要知道在身後有個叫家的地方永遠為你守候最後一盞回家的燈。
——蘇半夏
飛機抵達上海時,乘客們都爭競地走下飛機,唯有蘇半夏還坐在位置上沒有起身的意識,直到某位空姐走到她身邊:“小姐,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們為您服務的?”蘇半夏這才朝空姐致以一歉:“不好意思,我這就走。”下了飛機後她仍然在洗手間補了很長時間的妝,然後才從行李寄存處取出托運的行李,往出口走時,她命令自己做足深呼吸,這才淡定地離開機場。
這次她從法國回國經上海轉機回江北市,坐的是夜機。饒是如此,出口處還是擠滿了前來接機的人。她拖著行李箱匆匆而過,既沒有聽到熟悉的叫喚當然也沒有相熟的麵孔站在出口處張著熟悉的懷抱等著他。此行回國她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風聲,為得就是讓自己可以再有時間收拾心情,全然麵對。
夜市中的機場在黑幕的籠罩下已經不複往昔的模樣,即便如此,眼前每一個陌生的場景無不提醒著她七年前光陰的真實存在。時間總能改變許多東西,這也是她給自己七年的時間離開江北市獨自在法國學習淡忘,學習整裝待發,為得就是此刻能夠重新站在這塊熟悉的土地上,這也是支撐她此次回來的理由。
出口處等待出租車的長龍正在一點點縮短,輪到蘇半夏時,她正準備打開後備箱放進行李,冷不防一雙手從自己的身後方伸出來,不由分說地重重蓋上了尾箱蓋。蘇半夏一驚,轉身的時候一臉戒備,待看清並確認來人後,她不由自主地放下厚重的戒備,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再燦爛不過的笑容,立即扔下手中所有的東西,給了來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回應她的則是一雙穩定有力的手。
她其實是個不太喜歡煽情場景的人,可眼淚就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直到那人用寬厚的手摸了摸她的發,拍了拍她的背,她才從淚眼朦朧的世界裏回到現實的生活中,燈火輝煌夜,川流不息人群,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們的長龍以及黑著臉看著他們的出租車司機。
她不禁“噗嗤”笑出了聲,趕緊給來人使了個眼色,而後相視一笑趕忙對眾人以及司機道歉。蘇杜若拿起行李拉著蘇半夏走到一邊:“我的車停在那邊。”
“你怎麼知道我今晚回家的?我記得我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吧,哥?”
“你覺得呢?要是連外婆八十大壽你都缺席,外婆就該恨你要她帶著遺憾離開了。”
“呸呸呸,別瞎說,外婆的路還長著呢,不許你咒她。”
“外婆確實沒有白疼你,總算還知道要回來,至於怎麼知道你今晚回來的,別忘了這是個高科技時代,每天關注航班信息總能知道你準確回來的時間,”蘇杜若打開後備箱放好行李,合上後車蓋,看著七年不見的妹妹,半認真地感歎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呀,轉眼間你都長成大姑娘了,要不是媽說你不喜歡改變,一定會是馬尾,風衣,靴子的打扮,走路永遠抬頭挺胸,目不斜視,我恐怕很難在這麼多人中間認出七年未見的你,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果真應驗了女大十八變呀,我們家小夏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是呀,時間如流水,一去不複回,彈指間七年的歲月就已經悄悄流逝,太多的人和事物已經改變,蘇半夏原本以為經年後她也會有所改變,但原來在家人的眼裏她的小習慣從未變過。時間隻能改變她待人處事的看法卻無法抹去她作為蘇半夏應有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