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然說要掛印而去,那麼諸事安排妥當之後,便立刻抽身而出,行動之快,讓風聞二人離開的朝中重臣們愕然不已。
大家本都以為這是從哪兒傳來的不靠譜的小道消息,還在心中暗暗取笑,哪想到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果然沒看到大司馬夫婦的身影,而從皇帝口中得知的消息,卻與昨日自家小廝打探來的消息一般無二。再聽到皇帝賞真定王封地千戶,黃金萬兩,封真定王嫡長子劉藩為世子,次子劉相為河東王,賞封地八百戶,封冠京侯之弟郭況為博陽侯,加封太子少傅的一係列旨意時,不覺愕然。
自然也能看出皇帝劉秀對真定一脈榮寵有加,絕不會因為蕭哲夫婦辭官而去有所消減。反而隨著兩人的急流勇退,榮寵倍升。別的不說,單從皇帝這一番旨意來看,真定一脈的百年榮華,指日可待。
這一下子,不少對蕭哲夫婦率然離去的行徑還抱有惋惜態度的朝臣們,也忍不住羨慕起來。皇帝的這一係列旨意,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好處,那是別人想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不過仔細想想這一脈光耀的代價也是蕭哲夫婦辭去高官重位才換來的,也就去了七分羨慕之意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蕭哲夫婦一般能看淡榮華,他們能奮鬥到今天的成績,那可都是自己拿命掙來的。光宗耀祖綿延家榮雖然重要,可這種重任還是由自己擔著才好。誰也舍不得做第二個蕭哲,將手中權力拱手相讓。
且如今蕭哲與郭聖通兩人雙雙離開,那麼空餘出來的大司馬的位置和十萬將帥統兵之權也是叫人眼紅的。後者因打著真定一脈的烙印太強,且皇帝態度如此明顯,大家自然不會強求著要分一杯羹,可是前者大司馬的位置——那可是九卿之上,三公之首啊!
豈能叫人不動心?
不提朝堂上眾臣工各自心思,暗潮湧動。且說蕭哲兩人在家張羅著行李,準備遠行。兩人雖是修真之人,不太看重外物,可有能力讓自己過得更好的時候,誰也不會堅持要風餐露宿。何況兩人此番離開,還是要帶著繈褓中的幼兒。嬰兒年幼,可經不起外頭風霜惡寒,所以兩人自然要周全準備,怎麼享受怎麼來。
年過不惑的郭主站在一旁看著一雙璧人極其淡定的張羅行李,她內心對於郭聖通的辭官行動還是很讚同的。畢竟在她而言,女孩兒就該相夫教子,安於婦道,豈能同那些個男人混在一塊兒,既是辛苦也太不像話。
可是她沒想到蕭哲竟也隨著郭聖通胡來,好好一個大司馬的位置,說不要竟也不要了。如今兩人竟還要效仿先人,掛印而去,逍遙江湖……
郭主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們真的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辭官嗎?不需要再考慮一下了?”
郭聖通回頭,看著臉上擔憂不已的郭主,搖頭笑道:“隻舍了我們二人的官職,就能保真定一脈百年安榮,其實這是件十分劃算的事情。母親又何必如此。”
郭主長歎一聲,看了蕭哲一眼,隱晦的說道:“我是怕你們將來會後悔罷了。
蕭哲莞爾一笑,開口接道:“母親請放心,我自是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絕不會遷怒於旁人。”
郭主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自己明白,那就最好不過了。”
正說話間,陡然聽到外頭有人通傳,說大司徒鄧禹等多位重臣公侯聯袂來訪,現已被家下人迎到正堂等候。
蕭哲與郭聖通相視一笑,開口說道:“消息倒也靈通,這就來了。”
說著,暫且放下手中事物,閑庭信步的前往正堂。
鄧禹等諸位與蕭哲夫婦相交甚好的朝臣登門拜訪之時,就聽官家說這對夫妻正在房中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鄧禹同諸位好友相視一笑,搖頭說道:“不愧是大司馬與軍神,這做事果然是雷厲風行,沒有半點猶猶豫豫。”
劉植則莞爾一笑,頗不讚同的說道:“隻是也太過灑脫了些,也不同我們這些好友寒暄絮叨絮叨,真當罰酒三杯才是。”
一句話未落,就聽堂外有人接口笑道:“是誰說要罰酒三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