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1 / 3)

穆遷稍稍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看著鴛楚兒怒氣衝衝地跑下來,指著那個被從樓上摔下,除了表麵有些破損並未散架的木箱子,隱忍不發,怒極反笑,“帝墨淩,你是不是該給個解釋?”

“楚兒想聽什麼解釋?”帝墨淩帶著淺笑,蹲下身將笨重的箱子拿起放在桌上,拍拍灰塵,之後轉過身看著鴛楚兒,“楚兒想聽什麼,為夫說給你聽。”

鴛楚兒眼睛微眯,想著帝墨淩能笑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傻!

“給我解釋一番那箱子裏的東西如何?”鴛楚兒完全忽視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心裏怒氣巔峰,在樓上,看著一件件衣服,一塊塊首飾和那精致的玉佩,雖然沒有印象,還在想帝墨淩原來也如此細心。

看見那箱子不禁更好奇,裏麵裝的是什麼。箱子上了鎖,鎖條就在一邊,插進去扭動鐵箍上的鬆動可以移動的地方,整個箱子就開了。

一張張紙,密密麻麻的字。

入眼都是這些,再一看都是七出之條上的,最熟悉不過的就是一句:七出忌婬。

在樓上陸林芳還有些心虛,假裝沒看見,卻被她問著,“這些東西字跡是我的……我怎麼會寫這個?”

陸林芳被她逼得無奈之下隻好將之前從陸少飛哪兒打聽到的消息跟她說了一遍,大差不差是她的行為沒有達到帝墨淩的標準,讓帝墨淩借此機會讓她罰抄七出。

聽到那話的瞬間,鴛楚兒就怒了,接著就是下樓的那一幕。

“楚兒,犯七出該當何處?”帝墨淩不答反問,神情輕鬆絲毫不緊張。

鴛楚兒老老實實想著那些宮女的話,大概含糊道:“休妻。”

“我隻讓你罰抄七出之條,比起休妻,不知楚兒願意選擇哪個?”帝墨淩嘴角微勾,不說鴛楚兒犯了什麼,隻是把前後嚴重性一對比,說給她聽。

鴛楚兒心裏一驚一乍的,難不成自己以前做過對不起帝墨淩的事兒?不能啊,陸林芳說的那麼誇張,自己對帝墨淩不是死心塌地,就是粘前粘後,怎麼可能喜歡其他人?

半晌才想明白,帝墨淩說的這麼不著調,乍聽之下以為是自己曾經做了些什麼。但轉念一想,她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絕無可能做那些不齒之事。唯有一種可能,帝墨淩想糊弄她!

鴛楚兒反倒是笑了,不含一絲怒氣,圓眸一眨一眨地看著帝墨淩,“如此,我倒不願抄這些凡俗之條,若王爺實在忍不下我性子,一封休書便可。”

穆遷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雖然最後那話感覺像是大不了讓帝墨淩休了她便是。但他臉色卻愈發陰沉,這兩個營造了一種氣氛,一種其他人都不能涉足進去的氣氛。他敢斷定,洛楚楚確實就是鴛楚兒,但現在,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我怎敢?等你三年之多,如何能前功盡棄。再者,爹和娘可都在家裏,跟我回去。”帝墨淩前麵的話一笑而過,三年之久裏麵的辛酸,他可不想讓鴛楚兒知曉,隻是提起了鴛父、鴛母。

這招何其高明?天下皆知他帝墨淩父王母後皆去世,如今一談起爹娘,隻能是坐鎮鴛府的鴛桀和安怡二人。鴛楚兒從以前就孝順,如今就算是失憶,也會有些感觸,帶回大岩城的機會就更大。

“嗯……爹娘還好麼?”鴛楚兒眼裏複雜神情一閃而過,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剛剛上樓的時候也看見每件玉器不同的地方,總刻著一個楚字,現在也明白了,這是她爹娘的傑作。

帝墨淩看著鴛楚兒低著頭,大掌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眼裏帶著絲絲心疼,“你走了之後,娘大病一場,爹忙著生意,還要照顧娘,早些回去見見他們吧。”

鴛楚兒點頭,沉默了一陣,抬起頭看著帝墨淩,嘴角微勾,“既然你這麼喜歡七出,那你便等著,七出之條,我定讓你抄個夠!”

帝墨淩眼角喊著笑意瞟了眼臉色黑沉的穆遷,聲音是仿若吃了蜜一般,“我等著。”

“明日就回去。”鴛楚兒也顧不上帝墨淩在幹什麼,匆匆吩咐了一聲,而後看著陸林芳,“林芳,一會兒隨我出去轉轉。”

穆遷實在按捺不住,站起身蹙起眉頭,冷肅之氣瞬間席卷整個屋子,“楚楚,不和我一同回去?”

“遷遷。”鴛楚兒走到他身邊,甜甜的笑臉,仿若是在他臉側親了一口般的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頓時讓穆遷臉色大變。

穆遷臉色一沉,死死盯著鴛楚兒,“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鴛楚兒笑的歡,卻讓帝墨淩心裏有些不好受。他沒用功力去強聽那些話,但也知道,這話是利於他自己的,否則那穆遷的臉色不可能如此難看,像是吃了陳年軟黃金一般。

穆遷一雙綠色眸子看著鴛楚兒嘴角的笑意,終是淒然勾起唇角弧度,聲音隨是磁性有餘,“我現在,倒是羨慕起當年我們之中最為無情的帝墨淩。”

“何必羨慕,美人在懷,江山在握,皇上還有何不可?穆悠悠表小姐生得如花似玉,皇上可得好好把握。”鴛楚兒卻扯開話題,直言穆遷。江山在握,整個滄瀾都是他的,何必有何不滿?美人在懷,穆悠悠愛慕穆遷多年,從小如此,但性子有些怯懦,知曉穆遷的心上人是鴛楚兒之後,便不曾再進過宮。

說來當初鴛楚兒第一次見穆悠悠,還是在滄瀾河河畔遇見,當年的景象曆曆在目。穆悠悠黛眉微彎,眼若清月,讓人心生喜愛,卻終日呆在那臨水房,心心念念坐在水邊木橋上,靜靜享受。

穆遷聽聞穆悠悠的名字,收斂起嘴角的弧度,掩去眼中的感情,“我對她無意,既然得不到你,也斷然不會找個人隨意替代,我穆遷尚不是那卑鄙之徒。”

“給不了,便不給!”鴛楚兒眼中多了幾絲對穆遷的欣賞,一邊的陸林芳仿若又看見從前自信百倍,光芒奪目的鴛楚兒!

穆遷多看了鴛楚兒幾眼,似乎要將這副模子刻在腦子裏,而後一甩袖袍轉身離開,絲毫不呆留戀,而鴛楚兒站在小屋裏,看著他挑起布簾,走出去,沒有出聲挽留。

拿得起,放的下。這才是一國之主該有的風範,雖然感情一途,能放下的,極少。

鴛楚兒嘴角帶著笑意,眼裏卻有些濕潤。她記得,這幾年穆遷是如何待她的,百般的好!對穆遷來說,可能鴛楚兒自己的抉擇,一刀兩斷,來的更快更好。快刀斬亂麻,若是長痛,不如短痛,即便鴛楚兒長得如乖寶寶一般,也會比誰都狠,比誰都絕。

她依舊記得那句話,當斷則斷!

“楚兒,你同他說什麼了?”帝墨淩走上前,挽起鴛楚兒的腰際,十分疑惑。

之前穆遷還死活不放手,怎的下一刻就如此幹脆?雖然臨走時候那分果斷決絕到堪比上了戰場敗戰離去,但卻讓他安心不少,穆遷是真的死心了,他和穆遷從不曾交情,在戰場上,是敵營。

但,他也記得,初入戰場,兩人不識身份,互相打鬧在一起,是兄弟。

入沙場,馬嘶兵狂,他和穆遷兩個人雖是你一刀我一劍這樣真刀實槍的鬥,但不同含義上絕對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交的是心,是兄弟。

後來,他從政,入朝廷架起六王爺名頭,他貴為大將軍,兩人時常來往。再後,他助穆遷奪位,他貴為皇上,他依舊隻是六王爺,兩個人身份懸殊,國籍不同,哪怕被人扣著通敵賣國的帽子,依舊來往,是兄弟!

兩個人從不曾否認另一個人,相互欣賞,相互爭鬥。

也正因為如此,比任何都了解對方,知道對方的性子。

帝墨淩知道,穆遷一旦決定的事情,無法更改,尤其是對鴛楚兒用情至深。若非是鴛楚兒自己說了什麼打動了穆遷,他今日絕不可能離去。

鴛楚兒回過頭,沒好氣地瞥了眼帝墨淩,“有你什麼事兒?七出之條我早晚讓你抄回來!”

“二哥,那穆遷怎麼走……”陸少飛剛挑起布簾子走進來就聽著鴛楚兒放狠話,知道兩個人和好了,頭上豆大的汗,這話也就鴛楚兒說的出來,讓堂堂六王爺抄七出?你怎麼不說抄家滅九族呢二嫂?

“沒事,他走便走,明日回大岩。”帝墨淩此刻心情不錯,不鹹不淡回了一句,接著眼中就有些疲憊,心中有個石塊放了下來,兩眼一閉全身癱軟,就差點昏過去。

陸少飛眼疾手快,趕緊扶住,看著帝墨淩累到的樣子,蹙眉看著陸林芳,“林芳,剛才二哥可有和穆遷交手?”

“沒有。”陸林芳很肯定道,她不是瞎子,從帝墨淩下樓到之前,他和穆遷都沒說上幾句話,更別說是直接動手了,動嘴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