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百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端木青卻轉過了身,看著她的眼睛。
“我說,我不願意,就算是我有這個權利,就算是韓淩肆聽我的,就算是她隻要一個虛名,我也不願意。”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急,好像是在肯定些什麼。
“小姐為什麼那麼在意?”這一點百媚有些不解,“賈文柔都是昊王妃,而且之前的蕭梨月,你也沒有表現出這麼大的反應,為什麼對於這個女子,你卻是如此的反感呢?”
這一點,問到了點子上,因為端木青也曾經這樣反思過自己。
後來她得到了答案。
“她們和韓雅芝都不一樣,賈文柔也好,蕭梨月也好,韓淩肆對她們都沒有感情,相反的還有些厭惡和排斥,就算是真的接受了,也絕對不會其一星半點兒的心思。
但是韓雅芝不一樣,她原本在韓淩肆的心裏就是不一樣的,我有時候懷疑,若是韓雅芝問那個問題問得對象不是我,而是韓淩肆,說不定,他真的會答應。”
百媚心下一驚,但想到端木青此時的情緒,立刻掩飾了自己的想法,走上前去:“你別多想了,韓淩肆對你的感情,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敢保證,就算是出於某種特殊的緣故,他答應了韓雅芝,在他的心裏,還是隻有你一個人的位置的。”
實際上,這個答案對於端木青來說非但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讓她更加的難過。
夜色中,她一雙眼睛有些暗淡的光芒:“那麼百媚我問你,他可以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而心甘情願地給她一個名分。
那麼會不會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而心甘情願地跟她肌膚之親?
會不會心甘情願地跟她生孩子?
心甘情願地跟她過一輩子?”
這些話,在此時的端木青嘴裏問出來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雖然百媚知道,端木青真心想問的不是自己,但是在她這樣的問法下,她還是感到十分的難以回答。
“這樣的男人,我還需要嗎?”在百媚絞盡腦汁想要找到一個比較好的說法來安慰她的時候,端木青卻又轉過身去了,自問自話道。
屋子裏又靜謐了,隻聽得到外麵來來回回的聲音。
都是圍繞著韓雅芝的那間房間。
“我知道,我這樣想是自私的,畢竟她還躺在床上,生死一線。
可是沒有辦法,當我看到她替韓淩肆擋下那穿胸的一劍時,我就覺得我的心,好像也缺了一塊。
她愛他那麼深!憑借我一己之力,擋得住嗎?”
她的聲音陡然間有些無助起來。
百媚快步走上前,伸手摟過她,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為什麼會這麼做。
但是她就是這麼做了。
或許是因為她記憶裏的端木青太過於強大了,太過於冷靜了,好像什麼時候都無所畏懼,都可以想到萬全的辦法度過難關。
所以這個時候,這樣無助的她,讓她陡然間心生憐惜。
她猛然間才發現,這個被自己摟在懷裏的消瘦的女子才十七歲。
自己再過三年,就是兩個十七歲的年紀了。
從前,怎麼就會認為這個小小身軀裏的人,是那麼強大呢?
端木青靠在百媚的懷裏,鼻頭突然間酸酸的,原本沒有覺得怎麼樣,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委屈極了,害怕極了。
百媚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低聲道:“放心吧!小姐,相信我,不會的,韓淩肆他有分寸。
在我的眼裏,他是真的懂你的,他一定明白,你心裏害怕什麼,一定知道你的心。”
端木青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似乎還帶著隱隱的啜泣。
“嗯!”簡單的一個音節,似乎過了一百年那麼長。
百媚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正相互依偎著,突然聽到腳步聲靠近,端木青連忙站好。
“怎麼不點燈?”
是韓淩肆的聲音?
端木青收拾好情緒,上前了一步:“兩個人說著話就忘記了。”
“這黑燈瞎火的,小心些,你還沒有用過晚膳吧!我待會兒讓人送過來。”
端木青還沒有開口,韓淩肆就急匆匆地接著道:“雅芝的情況看上去有些不好,今晚你安心的睡吧!我在那邊守著。”
“你……”才一開口,韓淩肆又打斷了她的話。
“別想太多了,我就過去了。”說完竟然不等她再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來去匆匆,如同一陣不經意刮過來的風。
隻留下門內一室的冰冷。
在這個六月的晚上,端木青看著他沒入黑暗中的背影,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