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如火,肆意噴發著熱浪,山林中的飛禽走獸,皆各自躲進了陰涼處,不在嬉戲打鬧。
九正也斜躺在一顆大樹的枝椏上,茂密的樹葉如同一把大傘,為他遮擋著炙熱的陽光,而那隻凶惡的獨耳朱厭,早已不知了去向。
“龜龜個牙齒,下次再對我如此凶惡,定要拔光你的紅毛!”九正嘴中喃喃自語,躺在一棵大樹丫上啃著野果。
悶熱寧靜的山林很容易令人昏昏欲睡,九正閑中犯困,躺在樹丫上閉著雙眼,準備小憩。
山林出奇的寧靜,就連蟬蟲也停止了呤叫,偶爾有風吹來,才輕輕搖得枝頭上的樹葉嘩嘩著響。隨風而來的,不僅僅是清新的涼快,隱隱中似乎還帶來了優美的琴音。
“此地到好,早被朱厭惡獸追了半日,此時還有琴聲安撫?”九正好奇,又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屏氣聆聽,果然聽見有箏琴聲隱隱傳來,九正暗笑“不知什麼人有如此雅興?跑到這荒山野嶺,撫琴玩耍!”
九正縱身躍上大樹頂端,凝目細觀四周,果然看見遠處的懸崖半空,竟有一座華麗的莊園,琴聲正是從此悠悠傳來。
九正大感意外驚奇,那莊園依山勢修築,有一半的房屋依崖延伸出來,懸在雲端中,讓人看了著實心驚,也讓人不得不佩服工匠們的鬼斧之功。
“我的娘呢!這上不挨天,下不著地的,換我住在此處,不頭暈才怪!”九正更佩服住在此屋的主人,好奇心不由大增,呼地躍下樹來,興衝衝地向莊園方向奔去。
九正來到一處關隘,上刻‘飛雲隘’,四周長滿了茂盛的壩齒藤,此藤開的花兒鮮豔奪目,極為好看,但藤條上也長滿了帶毒的尖刺,以保護花朵不被動物采食。
過了關隘,前麵隻有一條依山琢出來的羊場小道,小道寬僅有三尺餘,一麵是削壁,一麵是萬丈深淵,小道石壁也刻有‘踏雲腸’三個小字。
踏雲腸真正的是一人當關,萬夫莫過,好在踏雲腸小道沒有橫刀怒眉的大漢,九正才得以悠閑地順階而上,不會兒便來到莊園大門外。
此莊園並無威嚴的氣派,但卻奢華精致,多的則是柔靜溫和,而且門梁上的牌匾上赫然寫有‘鳳迎莊’三個大字。九正知道這裏多是女人家住的地方,故而不便叩門叫喊,隻是站在門前,靜聽院內傳來的箏音。
撫箏者的琴技不俗,音律清晰流暢,毫不拖遝。那箏琴聲中,時而猶如少女靜夜沉思,時而猶如深閨喜迎友人,無不盡現女兒家的柔情恬美。
九正聽出撫琴者必是位少女無疑,裂嘴笑了笑,正要移步離開,忽聽琴聲又急轉而下,充滿了無盡的思念與憂傷。
九正又停下了腳步,豎耳聆聽,並隨著音律徐徐自吟道:“原來你也牽掛著多年不見的長輩,擔心她的起居安危,誅不知自己那裏做得不對?令自己愛戴的長輩也不來看看自己了,有許多的心裏話想要對她訴說……”
漸漸地,不知不覺中,九正也被這憂傷的琴聲感染,不由回想起自己的生世……九正的眼睛也漸漸濕潤起來,索性從懷中取出竹簫,隨琴吹奏起來。
一箏一簫相應得章,頓時把‘鳳迎莊’演奏得淒然淚斷,無不令人心酸哀愁。一個哀怨天高路遠,不能與牽腸的人相見傾訴。
一個怨恨蒼天無情,令世間親人骨肉分離。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簫停箏止,莊內莊外,又陷入了一片寧靜,隻聽山風呼呼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