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注水“鋤禾日當午……”(1 / 1)

殺豬宰牛的屠戶,都往肉裏摻假注水。人們譴責他黑心,他卻振振有詞:“大家都注水,你不注,神經呐?”

衛生檢驗檢疫法不責眾,無法管。食品摻假注水,使老百姓戰戰兢兢,不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十幾年前,我曾把王之渙的《登鸛雀樓》拈過來,演繹一篇《摻假“登鸛雀樓”》。十幾年過去了,摻假還在行動,不妨再來一次文學摻假注水。李紳《憫農》原文:“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注水“鋤禾日當午……”》如下:

鋤禾……鋤頭,笨重的鋤頭,是鐵做的,不是銅做的,因為唐代已經是鐵器時代了。帶著木頭把子的鐵鋤頭大概有兩三斤重,不!四五斤重。農民一天到晚這麼鋤哇鋤,鋤哇鋤,太重了!太重了!太重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那麼重的鋤頭,是鐵啊!是真的鐵啊!不斷地舉上落下,太辛苦了。那鋤頭一起一落,一落一起這麼掄著,一天大概幾萬次,腰都累斷了筋,太累了!太累了!從雞叫三遍就下地,雞叫三遍相當於現在清早5點鍾,一直鋤到日頭當午,日頭當午就相當現在的中午12點鍾。

汗滴……農民在地裏揮汗辛勤勞作,他想到化肥的漲價,他想到秋天的收獲,他想到滿倉的稻穀,他想到豐收的鑼鼓,他想到兒子大學畢業,他想到女兒出國留學,汗水像滾滾長江東逝水般灑在地上,他也不休息,抹了抹汗接著鋤,抹了抹汗接著鋤,抹了抹汗接著鋤。此時的陽光,已不是詩人筆下“啊!”“哦!”那麼美麗,那火辣辣的日頭,像是想把人烤焦。俗話說:“一粒米,四滴汗。”汗水流了一大籮筐。哦,籮筐漏,不能盛汗,汗水流了一大水缸,這才把美麗嬌嫩的禾苗一顆一顆插到泥土裏去。農民又抹了抹汗,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但你隻要仔細看看農民,那臉上又仿佛有幾分無奈。

誰知……當你坐在豪華的餐廳裏就餐,當你和幾個朋友小酌,當你在家裏炒幾個小菜吃飯,能想到農民的辛勤勞作嗎?你是不可能想到農民的。當你坐在豪華的餐廳裏喝著美酒,想到的也許是怎麼逢迎你的領導;當你和幾個朋友小酌,想到的也許和你有權的朋友套近乎;當你在家裏炒幾個小菜吃飯,想到的也許是你的情人。在豪華的餐廳裏酒過半酣,桌上火鍋裏還剩下那麼多的牛肉,桌上的烤鴨還剩下大半隻,桌上的老鱉隻吃了一點點鱉裙,桌上的蹄膀還沒人動筷子,桌上的雞湯還沒人喝……“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誰心疼這公款消費的盤中餐?

粒粒……“一粒米,渡三關;三粒米,爬座山。”當年,紅軍長征沒的吃,是為了革命,是為了理想;我們現在天天吃,吃出病來也是為了“革命”,也是為了“理想”。紅軍沒的吃還好些,畢竟他們還能吃,他們不會有“三高”。你看我們,為了“革命”吃得腦肥腸滿,不辛苦嗎?嗚——嗚——知道我們“血壓高、血脂高、血糖高”有多痛苦嗎?我們的辛苦,遠遠大於農民。我們為了辦成一件事,舍命陪君子,吃出病來,連性欲都差了,誰來關心我們?俗話說:“飽漢不知餓漢饑”,我們卻深感“餓漢不知飽漢撐”的切膚之痛。你們隻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但是,你們知道“誰知應酬餐,天天太辛苦”嗎?

《憫農》“鋤禾日當午……”一經摻假注水,讀來就味同嚼蠟。這世上,唯有文學不能摻假,以上還僅僅是簡單的摻假注水,就是李紳這篇20個字的《憫農》,等我有空,再摻點婚外情、第三者插足、床上戲,能摻成五百萬字的長篇小說。一旦我的長篇小說《注水“鋤禾日當午……”》問世,隻怕看得你暈頭轉向,血壓升高,臥床不起!

救救世人,不能摻假了!不能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