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秋葉紅楓,枝頭如鋪上一匹赤練晚霞,寂寞梧桐鎖清秋,簌簌秋風,吹不走滿庭的清冷。
金絲楠木貴妃榻之上,女子膚色白皙,身材姣好,容顏清冷如月,一雙微微上挑的雙眸掃視過庭院中的眾人。
神情姿態,尊貴無雙。
在她對麵,是同樣一襲朱紅色長袍的安陽小王爺,兩兩相望,本是夫妻,可兩人目光交合之間,全然沒有一絲繾綣愛戀,有的則更像是仇人的感覺。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麵上揚起一抹僵笑:“殿下想與為夫說什麼?”他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安陽小王爺能否與本殿解釋一下。”姿勢不變,聞芷慵懶問道,語氣之中滿是疏離。
她問的自然是他在殿中懲罰夏筠離的事。
“解釋什麼?”畢竟是王府出身,這心理素質自不是尋常人能相比的,他裝傻道。
聞芷眼神一凜,冷笑一聲,直接與他挑明了:“安陽小王爺趁本殿不在殿中,私自打壓我殿中人,這是……”眼角眉梢微挑,眸中盡是冷然之色,“為何?”
最後一聲語音微微上揚,黯啞,從那水潤紅唇中溢出,任誰都能聽出她心中不快。
施檀宇嫵媚的眸微沉,聽得這話,他這成親不到兩天的妻子是想和他劃清界限了。
聞芷掃過眾人的麵龐,皆是些陌生麵孔。
見施檀宇不說話,悠悠開口:“宮中不許擅自帶兵入宮,凡事皆得得皇上口諭,安陽小王爺,雖說你是我南陽駙馬,但未得口諭,私自帶兵入宮,這罪,你擔不擔!”
施檀宇滿臉陰霾的看著她,好你個南陽,竟然為了一個小小寺人,就想治他的罪!
兩人目光相觸,無形的硝煙蔓延,一時之間,兩人的氣氛,劍奴跋扈!
元清縮了縮身子,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殿下生氣了,他想他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抬眼又見兩人之間氣氛甚是不和諧,覺得庭院中的侍衛極為礙眼,打了個眼色,讓那些侍衛都出去,待在殿外。
庭院中,隻剩下聞芷二人了。
施檀宇開口,狀似好心的提醒她:“想來殿下糊塗了,我安陽王府中人可以在宮中帶著侍衛自由出入,而且不必向陛下稟報,這可是先帝給的殊榮呢!”話語之中,隱有一絲炫耀。
聽得他這番話,聞芷眉間微蹙,她從五歲失蹤離開宮中,十一歲時方才回到京城,五歲之前的事並不記得多少,而且,那時候宣帝已經繼位,先帝的事,她還真了解的不多。
先帝在臨終前他為皇兄掃除夏家一個隱患,卻同時給了安陽王府一些無人能比的權利,如今發展下來,這安陽王府,儼然就是另一個夏家,不同的是,夏氏一族忠心為國,卻落得個家破人亡;而安陽王府蠢蠢欲動,現下勢力已直逼皇族,成為大周國最大的隱患。
心中不由輕歎一口,卻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