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年後(2)(2 / 2)

夏從鬱轉過身,誇大的袍子下身子骨比三年前清瘦了很多,眉目俊朗,眼神端莊而寧靜。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掩住輕咳,想來是染了風寒。“不了,今日早些回,不急於一時,事情辦妥了,總能日日相伴。”這話像是說給韓墨,又像說給自己。

馬車輪子駛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夏家的大門亦如三年前一樣,隻是人丁稀少了很多。外界傳揚夏家經營不善,快要跨了,再也找不到夏從鬱迎娶宰相千金時那萬人空巷的風光勁。

韓墨攙扶夏從鬱走了兩步,他剛才從馬車上下來時,險些崴了腳,步履不穩。“二少爺,您回去休息一下吧,您染了風寒,我去請個大夫。”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熬過這一陣子一切都會好的。我去書房,你忙你的去吧。”韓墨望著二少爺遠去的背影心裏不免心酸,三年了,他從來沒有忘記那個人。外界傳揚他與宰相千金瀾若月琴瑟和鳴,夫唱婦隨,經常出雙入對,而實際情況卻隻有夏家內部人清楚。

二少爺從來沒在瀾小姐金碧輝煌的房裏過夜,他一直是窩在書房的那張窄床上,過著苦行僧的生活。那位瀾小姐頭一年時間裏還能老老實實安安分分,每天想著怎麼樣和夏從鬱搞好關係。日子久了,她顯然不報什麼希望,隻是經常去總鋪瞧瞧,把和諧美滿的婚姻生活渲染的全春陽城都知道。夏從鬱心中覺得虧欠她,自然不會出麵澄清,所以這傳聞才愈演愈烈。

夏從鬱回到書房,屋子裏很亂,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屋裏的衛生他向來不假手他人,隻是最近幾天實在太忙。伸手把桌上的幾本賬本攏了攏放在一摞,隻覺腦中好似灌入了泥漿,頭重腳輕,有些站不穩。他把桌子正前方一本攤開還沒有看完的賬本拿到手裏,慢慢的挪到小床邊。

半倚著躺在床上,他接著昨夜停頓之處往下看,隻翻了不到兩頁,頭痛欲裂,兩耳邊嗡嗡作響。夏從鬱把賬本放到一旁,手指在太陽穴上按壓,閉上眼想要休息一會。

不知是染了風寒的原因,還是最近幾日太累了,他腦袋剛沾到枕頭就沉沉的睡去。

夢中他又回到了南齊的草原上,篝火燒的旺極了,迭兒唱著那首曲調悠揚的歌曲。她眼睛穿過舞動的人群,落在對麵吃酒的他身上,四目相觸,卻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熊熊燃燒的篝火,極熱,極暖。

老大夫把自己剛把脈後開出的方子遞給韓墨:“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上焦火旺,飲食要清淡,忌辛辣,多吃點水果。”

韓墨幫那大夫拎著診箱,小心翼翼的把書房的門關上,生怕吵到夏從鬱休息。剛走不到三步,遠遠就見瀾若月過來。她一身橘色繡金絲牡丹廣袖長裙,淺橘色抹胸,腰身極高,顯得她身材柔美修長。輕輕的取了頭發兩側挽成一個簡單的髻,下麵留出許多長發墜在胸前,金釵簡單而厚重。她這一身裝扮看似隨意,卻處處流露出細致,定是仔細斟酌的,貴不可言,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