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襄。”
“嗯？”
“我要親親。”
“啊。”
張嫣笑了笑，看著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攬住她的肩，吻就那樣略點尷尬的落了下來。
曾幾何時，他玩世不恭的笑著，霸道的吻著她。
如今，他遲疑的愣著，溫柔纏綿的吻著她。
曾經驚濤駭浪的眼眸，何時化作了溫婉安靜，沉穩內斂。
現在的他，會因為外頭孩子的哭聲，而微微蹙眉，心痛。
“不要，不要走。”張嫣拉住他的衣袖，隱隱有些懇求。
劉襄拍了拍張嫣的手，笑道：“嫣兒，乖，哄哄他們就來。”
“沒有母妃的孩子，真的很可憐。”
劉襄一愣，繼而又複笑著，摸了摸張嫣失神的臉。
“劉襄！如果皇上不逼你的話，是不是已經忘了承諾！？”張嫣抬首，很認真的撲捉他眼眸的每一個變化。
發怔，憂愁，無奈，漸漸地，化作一抹淡笑，隱隱，有些悵然若失。
“果真，是我的固執，讓你妻離子散。”張嫣微微笑著，眼淚流了下來。
第一次，她為這個男人落淚了。
第一愛，就這樣靜靜的夭折了。
張嫣默默的離開了他，而劉襄並沒有阻止。
臨走前，劉襄隻問了她一句話。
“你願意跟我走，是因為愛，還是因為不甘忍受寂寞的宮中生活？”
張嫣笑了。
原來，自由和愛是敵我矛盾，不可共融。
回到了長安的那日，遠遠眺望。
城牆上那抹熟悉的明黃色，讓她心安極了。
雖看不清他的麵目，卻可以感受到他的笑意。
“玩夠了？”惠帝立在她不遠的地方，細細打量著她。
皮膚曬的有些黑，臉也消瘦了很多，眼睛越發顯得明亮了。
“放了他的王妃吧。”
張嫣隻看了他一眼，用餘光，隻說了一句話，冷著聲。
惠帝一直跟在她後麵，不敢靠近，亦不敢走遠，不遠不近的跟著。
後來，回到宮裏，張嫣才知道，劉襄的王妃已經死了。
盛怒之下，她踹開他的殿門，不顧在場的朝臣的異樣眼色，大聲質問道：“為什麼殺了她？”
惠帝依舊是平淡溫和的樣子，斥退朝臣之後，方踱步到她身側。
“這樣，劉襄才能走的無牽無掛。”
張嫣看著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平素連螞蟻都舍不得踩的他，居然為了她，殺了一個女子。
惠帝輕輕抱住張嫣，頭枕在她的肩頭，低聲道：“嫣兒，我每晚都能夢到她，緊緊拉著我的衣袖，哭著喊著，饒命……”
張嫣失神道：“劉襄他，一定恨死我了。”
“那你，一定恨死朕了。”
惠帝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太醫守在未央宮，寸步不離。
“嫣兒，你回來一月了，說過的話，統共超不過十句……你到底在是恨我啊。”
張嫣搖了搖頭道：“劉襄問過我一句話，問我到底是愛他才離開的，還是愛自由？”
“為了什麼？”惠帝好奇道。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離開這裏的時候，很開心，而我跟他真的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聞聲，惠帝猛咳著，滿口的血腥，卻笑的如此甜蜜，仿若那些都蜂蜜一般。
他嘴角溢著殷紅的鮮血，微微笑著，霸道的攬住張嫣的肩。
“嫣兒，你在牽掛我麼。”
張嫣的淚水決堤了，緊抱住他。
“當我在城牆上看到你的時候，我突然明白，我要的是兩個人的自由，不是一個人的逍遙，你還在這裏，我怎麼能一個人走開呢。”
張嫣揮淚如雨，惠帝微笑明媚。
“如果，不知道真相，我還是會回來的，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呢，怎麼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