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奶奶更是頭一個忠心的,她不惜以身犯險,娘娘的一飲一食,她都率先試過再給娘娘入口。娘娘倒是放心了許多,心中並無那些戰戰兢兢的掛念,所以身體強健。可是杜奶奶雖然麵上不顯,心中難道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一麵擔心娘娘,一麵也擔心萬一真的出什麼岔子,傷著自己腹中的孩子,所以日夜難安,才導致身子越來越虛弱。若是杜奶奶繼續留在靖王府裏,這一胎要保下來,怕是很難。
還請娘娘恩典,許杜奶奶回府養胎。”
胡良卿這一番話完,卻幾乎驚得沈岩合不攏嘴。可在林芷萱麵前,卻半點都不敢表露出來。隻垂手在一旁立著,一句話也不敢多。
而胡良卿的這話幾乎是要到林芷萱的心坎裏去了,林芷萱不能更讚同,隻點頭應了,道:“我去瞧瞧她,等她略好些,就吩咐了人即刻將她送回府去。”
沈岩聽了林芷萱這話,心中又是一緊,卻隻聽胡良卿從容笑道:“方才給杜奶奶施了針,人已經睡下了,娘娘就容她略歇歇吧。
在您麵前,她畢竟是丫頭,您再寵她,她也不能自在,可在杜家,她可是名正言順的主子。
況且您去了,跟她了這樣的話,她哪裏肯舍得下您,又怎麼肯回去,不如就趁著如今好容易睡著,送她家去吧。”
林芷萱自然覺著胡良卿的有理,可是方才明明冬梅見了紅,林芷萱猶疑道:“胡大夫,冬梅當真無礙嗎?”
胡良卿麵色如常,隻和藹地笑著:“娘娘連草民都不信任了嗎?哪怕不信草民,也該信草民的醫術,草民回來了,自然萬事無虞,否則,草民也不敢站在這裏見娘娘不是?”
林芷萱終究是點了頭,道:“好,就照你的做,可是你可要向我保證,冬梅的胎不能出半點岔子,否則我為你是問。”
“是。”胡良卿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應下了,可畢竟重病未愈,站的久了有些力不能支。
林芷萱瞧著胡良卿身虛氣喘的樣子,吩咐了給他賜座,又問了他的身子,能否回來繼續伺候,離了他,這靖王府當真不行。
胡良卿聞言卻笑著對林芷萱道:“娘娘,沈岩是草民的徒弟,他的醫術都是草民親自教的,這孩子聰慧,如今醫術根本不在草民之下。他照看得了娘娘的。”
林芷萱並沒有話,她隻是不喜歡沈岩罷了,哪怕他與胡良卿的醫術一樣高,哪怕他的醫術比胡良卿更高,可是有一點他卻怎麼都比不上胡良卿,那就是用心。
胡良卿對林芷萱的事情事實上心,一飲一食都親力親為,而沈岩,不過是應卯罷了。
林芷萱看著立在一旁的沈岩,也隻道:“有些事能防患於未然最好,若是等到出了事再來救治,終究是落了下成。”
林芷萱這敲打的話,卻嚇得沈岩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胡良卿卻覺著林芷萱的話也正是他最想教自己這個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