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陳橋(1 / 3)

忠君報國似乎並不能夠從說教之中被徹徹底底地激發,有的是與生俱來,有的是在曆經世態炎涼之後逐漸累積的情感,最終通過一個點被激發出來。

就像是性善論與性惡論一樣,本身就是兩個相矛盾的論斷,每一個論斷都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說法,可既然有反例,那自然是不完美的。

正所謂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忠孝之道自古以來便是深受儒家思想影響下國度之內國民的基本品德。哪怕這個國家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唐琦生在這麼一個多災多難的帝國,內憂外患,這裏富者連田阡陌,窮人無立錐之地。

富裕者所彙集的東京,更是歌舞升平,一派安寧祥和。白日車水馬龍,夜晚燈火通明,似乎這裏從來不缺乏熱鬧,也不會有饑餓,人們按照自己的方式,腦袋裏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這麼過活著,沒人知道明天會怎樣,可是又沒人擔心明天會怎樣,畢竟這麼繁榮之下,誰能產生悲觀的情緒呢?

可殊不知在這安寧富饒的假象之下,災難正在悄無聲息地醞釀……

沒有長城庇護的中原王朝就像是沒有城牆的富饒城市,又像是沒有厚重毛皮保護的野獸,哪怕是利爪再怎麼鋒利,沒有該有的庇護,再強大的怪獸到底也不過是行走的肥肉。

大宋豐隆六年七月上旬,東京北部的陳橋門出現了幾個怪人,他們一身青黑色長衫,頭戴藤條鬥笠。

每個人都牽著一匹馬,馬的花色也是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馬背上馱著左右兩個麻布口袋。

盡管氣候炎熱,往來於東京街頭市民恨不得裂去衣袖,皆著短衣。

街頭行人摩肩接踵,走上幾步還不忘擦去額頭上新生的汗珠,轉而抬頭看著那豔陽高照,萬裏無雲的碧藍天空,罵上一句:見鬼。

可是這幾個看似修道之人似乎並不與周圍在場的庶民們相同,氣候炎熱,陳橋上百姓皆因這酷暑難耐,坐立難安,可是這幾個家夥不僅穿著厚實,更是在這樣的天氣中不為所動,周圍百姓皆避其五步之遙。

擁擠的陳橋上隨意都能看到穿著嚴實的婦女手持蒲扇搖個不停,每個人都緊皺著眉頭,不時抱怨著城門守衛的嚴苛。

相比較那橋頭暴曬的平民,城門守衛羅三所處的城門之下倒是個舒坦的地方,雖然躲得過太陽暴曬但躲不過高溫,熱地還是需要哪個蒲扇來回扇動,用那少得可憐的涼風讓自己能夠繼續下去。

他在這裏守衛了整整二十年,曆經了兩任帝王,在這裏張大,最終娶妻生子,直到自己的孩子馬上迎娶媳婦,他都在這裏執守。

守衛這個工作平日裏幸苦,誰能夠想象二十年如一日的在輾轉在各個城門之中駐守,這麼一輪子下來,可能開封具體長什麼樣,恐怕羅三自己都不清楚。

因為這麼勤勤懇懇為天子守門二十年,雖說沒有加官晉爵,可是一同幹的守衛們都尊稱羅三一聲門神。

羅門神屬實是個兢兢業業的家夥,他沒有別的本事,大字不識幾個,雖然這工作既苦又累,可是他無比熱愛,至少是工作中帶來的錢。

“下一個!”

羅門神旁的守衛是個新來的家夥,叫李狗子,是個年紀不過十六的生瓜蛋子,穿著土黃色的麻布衣服,腰間挎著一根木棍。

他是來跟羅門神學技術的,這時候便會有疑問說看個門的有什麼技術呢?

這守門的守衛,講究的就是個望、聞、問、切,這開封城市巨大,人口眾多,自然是有不少想要蒙混過關的黑商人。

對於這種來路不明的家夥,眼睛觀察便是第一步,首先觀察這幫商人的裝束還有貨物,如果是正經商人或是早已經在開封混了個臉熟的家夥自然是招手便過,可是對於那些沒怎麼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