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琦帶著慕雪走過一路擁擠,終於來到了他們想要到達的目的地。
這是格外熱鬧的場地,河邊是忙碌的纖夫,河裏是川流不息地船舶,吆喝聲、呼喊聲不絕於耳,甚至有些吵鬧了。
路上放眼望去盡是浮土,哪怕是最最富有的開封,都不可能保證地上都有鋪設完好的石板。人們在對於這些基本無所謂的環境中時,他們更加關注的是自己衣袖口袋裏麵的錢,畢竟放眼全國,可真的沒有再比開封更加有機會充實自己口袋的了。
唐琦雖說是在這路上再熟悉不過了,可是這一次他倒是沒有以前那樣的閑情雅致,畢竟身後跟著一尊大神,確實讓唐琦頗有壓力。
慕雪平日裏時常出門,但是要是說來禦街這熱鬧之地,倒也是頭一回,畢竟女流之輩沒有自保能力,且不說這偌大的開封魚龍混雜,就算是醉酒的公子哥出門上路若是沒人照應都能被偷的赤條條一個,更不用說這雖然不高但眉宇間還有幾分姿色的小妮子。這若是被躲在暗處的乞丐給偷了去,那唐琦可能要讓他的老爹生生抽筋扒皮不可。
慕雪到時輕鬆,跟在唐琦的身後,平常這些煙塵之地她可是不曾來過,放眼放去雖然是唐琦早已經熟識的景色卻在慕雪的眼中盡是新鮮。
最誘人的還是那路邊的飲食攤鋪,不需要小販叫賣,光是那鍋碗瓢盆裏散發出直鑽鼻子的香氣都讓人欲罷不能。
慕雪平時吃得清淡,哪能受得了這麼讓人欲罷不能的誘惑,鼻息裏嗅探到的香氣讓腳步都變得更加沉重,慕雪甚至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舉步維艱了。
好在唐琦對於這些平日裏司空見慣的美味都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嗤之以鼻,他現在的心裏不過都是如何尋找那些能夠讓人消遣的玩意,興許那些讓人能夠稍稍放鬆的玩樂配上美酒確實能夠讓人忘記一些本不愉快的事來。
瓦市裏來了些新玩意,據說是從隴右來的夏女,夏女善歌舞,士人正好這口,畢竟平日裏不多見的才是好的。唐琦也是個見不得新鮮玩意的主,街邊兩個夏女的紐姿弄騷早就讓這個血氣方剛的青年沒了魂魄,因為魂魄都讓夏女給勾了去。
唐琦在人群中擁擠,爭相想要一睹夏女芳容,手裏的銅板也攥得滋滋作響。
可不說是男看女一枝花,女看女臭泥巴,對於不斷隨著音樂節拍舞動的夏女可不是慕雪的青睞對象,慕雪早就沒那街邊的小吃生生勾引了去,就這樣與唐琦的距離越來越遠。
直到那瓦子的盡頭,這裏的行人到是稀少了許多,可能是周邊沒什麼人氣,慕雪此時手裏攥著一根糖葫蘆,恰巧不巧地來到了這裏。
左右環顧,路邊來來往往地行人屈指可數不說,原本緊緊跟在身邊的唐琦這時候也不知所蹤。
慕雪孤身一人站在道路的中間,不知不覺中,周圍原本屈指可數的路人也消失地無影無蹤,隻剩她一個人。此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與恐懼感湧上心頭,慕雪平日裏聽到的那些人口失蹤的故事多了去了,可是就是知道的越多就越發覺得恐懼。
此時慕雪感覺周圍空氣的溫度像是一下子降至冰點。
“該回去了,該回去了!”
慕雪的雙手緊緊攥著裙角,她緩緩轉過身去。
“刷……”
就在慕雪轉過身的那一霎那,突然間慕雪感覺身後有一團風掠過,伴隨著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誰?”
受到了突如其來的驚嚇,慕雪下意識得低聲尖叫了一聲,她連忙回過頭來。此時,就看到一個一身髒兮兮地女人從她的麵前掠過,頭也不回地徑直跑進那不遠處的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