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襄沉默了,他的沉默讓整個房間都一同沉默了,他低頭不語,目光聚焦在那靜靜躺在地上的尺八上。
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尺八,在經曆過摔打之後的脆弱的身板上出現了極為明顯的破碎痕跡。
“哎呀呀,哎呀呀!”陳襄不斷歎息著,接著起身彎腰從地上拾起了那個摔裂的尺八,端在手中上下打量著,嘴裏還忍不住歎息連連:“可惜了,可惜了啊!”
陳襄口中連聲感歎著,倒是讓跪在麵前的高度犯了難,誰又能夠知道左丞大人心中的意思呢?這個時候高度又抬起頭來看了眼一旁的王二,王二隻是閉上雙眼,微微搖了搖頭,這更讓高度疑惑不解了,此時高度的心裏好似萬馬奔騰,無數馬蹄與嘶吼聲彙集成了一股仰天長嘯,“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嗎?”
正在高度還以為陳襄因為自己的做法沒有得逞而會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可是陳襄的冷漠態度讓高度大感驚訝,因為當他聽到薛文利一派宣武上軍殿前司的禁軍指揮升任五品時竟然沒有絲毫的觸動,這換作是隨隨便便的其他人恐怕都會氣得七竅生煙,更嚴重的是直接昏過去吧!
可是陳襄鎮定異常,讓高度無法理解,這種情況,僅僅是一句“還有嗎”就能夠說得明白嗎?
“丞相,還想聽什麼?”高度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陳襄,雙手交叉,一時間不知道對於陳襄的話該如何回答。
“我是說!”陳襄把話語加重,他一本正經地看著高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沒有了!”高度不知道為什麼陳襄對於他帶來的消息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充耳不聞,甚至覺得高度帶來的話是多餘的,可是高度總是認為自己所能夠提供的情報絕對能夠引起陳襄的重視,但是結果恰恰相反,這可是高度萬萬沒有想到的。
看到高度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陳襄緩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高度,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滿。
王二是一眼就看出了陳襄不滿的所在,他趕忙回過頭來望著跪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高度,小聲對高度說道:“還愣著幹什麼,丞相讓你走啊!”
在王二的催促下,高度還是有些不肯放棄的意思,他猛地抬起頭來望著陳襄,可是陳襄的眼裏隻有手中那不慎摔壞的尺八。
“丞相,丞相啊!”高度雙手交叉,眼淚汪汪的看著陳襄,為自己辯解道:“我,我隻是為了能夠為丞相做事,證明自己不僅是一個小小的禮官,更是能夠替丞相分憂的有用之人,丞相,丞相,我有用,我有用啊,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