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早知如此,便不會當初。”楚奕嘴角微微挑起,一縷淡薄的笑若隱若現,“我若料到會愛上她,這局棋或許早該收手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安心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淡淡的道,“沒有我的出現,你這局棋也就運轉不起來,所以我的到來是偶然也是必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大皇子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你的初衷沒改,你依然可以繼續下完這盤棋,直到塵埃落定,無論你是贏盡天下,還是功虧一簣,都跟我沒什麼關係,你贏了,我會恭喜你,你輸了,我不會為你傷心,命定,天定,人為,變數太多,且行且珍惜。”
“你說的對。”楚奕忽然一笑,眼中彌漫的雲霧破開一絲光亮,他看著安心,“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還有機會的不是麼?安心,縱使你忘了如何愛我,但我有把握讓你重新找回愛我的感覺,就如在京城,初見之時,你對我無半點的好感,後來還不是甘願投入在我的懷抱?事件重演,你我隻不過回到了原點而已,我不介意將我們以前走過的路再溫習一遍。”
安心皺了皺眉,語氣蘊含了一絲嫌惡,“你這人怎麼說不通呢,算了,隨便你吧,本姑娘魅力無人能及,喜歡我的人也如過江之鯽,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你願意撞南牆就撞吧,反正我心如磐石,不可轉移。”
“滴水穿石。”楚奕目光沉沉的吐出四個字,盯著安心緩緩開口,“在我們大婚的那一日我已將我們三拜禮成的喜事宣揚天下,我一日不曾寫和離書,你仍然是我的玉世子妃。”
聞言,玄璃沉靜的眸光溢出一抹怒火,恬不知恥到這個境界也是罕見的了。
“你愛讓我擔這個名頭就擔著吧,我不在乎。”安心拍了拍玄璃放在她腰間的手,笑眯眯的道,“我及笄之前,想必這場天下之爭也該落下了帷幕,如果你贏了,我就和玄璃窩在玄族,閉門不出,我不在乎那些什麼名聲,躲躲藏藏的和他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如果你輸了,我再和你正大光明的和離。”
玄璃心中一暖,他不該胡思亂想的,安心的心性何等堅韌,她既然做出了選擇,自然會從一而終。
“嗬……”楚奕雅致的麵容覆上了一層清淺的寒霜,他笑了一聲,聲音說不出的黯然死寂,混合著清涼的風,越發森寒入骨。
“安心,你莫要說的如此篤定,不到最後一步,花落誰家,還未可知。”楚奕抬頭看了一眼繁星點點的夜空,話音一轉,“你說我如果奏稟皇上玄璃少主現身輪回海搶了本世子的世子妃,皇上會如何想?國師的預言皇上可還記得清清楚楚。”
未等安心答話,他又道,“你別說有淩亦痕的從中凱旋,他為了你不惜對皇上出手,皇上對他早就起了戒心,有安將軍和錦繡公主的證詞,皇上會信本世子還是會信他?畢竟,他對你做出的那些事兒,曆曆在目。”
安心麵色一變,眼神淩厲的看著楚奕,唇瓣抿緊,不發一語。
“唔,讓我們來試試接下來發生的事兒。”楚奕漫不經心的道,“淩雨澤已死,淩染墨是天牢重犯,他和皇上的間隙此生都無法彌補,男嗣中隻剩下一個淩亦痕,可惜他對你的心意遠遠重過東淩的江山,這一點皇上是萬萬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等級為帝的可能性被無限減小,幾千年前不是沒有女帝的存在,本世子若和安將軍輔佐錦繡公主上位,你說,有幾成把握?”
“女子為帝太過荒唐,老皇帝不會同意。”安心咬牙起床的道。
“若是皇上迫不得已呢?”楚奕輕輕一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他如玉的手拂去了飄落在他肩頭的一枚葉子,“皇上有三子三女,三子有兩子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剩下一個淩亦痕卻偏偏違逆了他的心願,三女之一淩半雙在庵堂相伴青燈古佛,淩惜然不堪大用,隻有錦繡公主是皇上一直懷有歉疚又極為疼愛的女兒,加上安將軍的支持,她是最適合掌管東淩江山的人,我相信權衡利弊後,皇上該知道怎麼抉擇。”
“讓淩素素坐擁東淩江山,然後在舉國相送給西楚麼?”安心目光一冷,聲音寒氣飄蕩,“楚奕,你這算盤打的倒是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