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此刻坐在了偏殿內的軟榻上,人便閉上眼假寐起來。一時間偏殿裏,靜的隻聞呼吸聲,兩位太醫也不免交換眼神的縮在邊上。
拓跋端秀見太後已經應了查,這心裏總算安定,想著繞了一圈總算到她預想的部分,不免有些得意的看向錦衣,而錦衣卻隻是靠在紅袖身上,伸手抓著落雲的手不放,也似一臉的疲態。拓跋端秀對著錦衣挖了一眼,便去掃視落雲。
落雲這會是跪坐在床邊的鞋塌上滿臉是淚,她無聲的哭泣著,不知道是為錦衣無事而喜,還是再因後怕而哭,不過在拓跋端秀的眼裏,她更相信是這丫頭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是多麼可悲了。
……
宮闈之內鬧出如此陣仗,身在國子監的順帝也著實不安。因著昨日的信兒,他就沒放心過,畢竟心中橫著寒琳琅這個名字,一想到別人竟說錦衣似那懿貴妃,他就覺得有些悶,再加上監考之餘,還要安撫著哄著宗親的人,不得不麵上談笑風生,更是一副前來撒趣的模樣。
昨日裏試已經重考,並由安排好的幾位大學士通宵閱卷,而他為了不讓端親王察覺,將端親王相邀通宵作畫賦詩,最後竟是拉著端親王實實在在的耗了一夜,這會端親王雖是歇下了,但早有人阻隔了內外的聯係,隻將各消息都攔了,可他卻是頂著一雙發紅的眼在殿內徘徊,看的身邊的洛長勝有些擔心,不免出言勸他休息,並說他接下來會安排酒宴邀請端親王,絕不讓他有機會發覺。
正說話間,蔡寶一臉慘白的奔來,令順帝當下就變了臉,而洛元帥一見這架勢還以為出了岔子,甚至比順帝先問道:“蔡公公,您這麼來了,難道宮裏出了事?”
蔡寶這會是急的毛焦火辣,心中更是駭懼交雜,一進殿瞧見皇上,哪裏還注意到身邊的洛元帥在問,開口就是急言:“不好了皇上,皇後娘娘帶著人去找賢妃,說賢妃不潔與人私通,小的聽了趕緊去瞧,哪裏料想到雙方竟動了手,賢妃被皇後打的隻捂著肚子喊痛……”
“什麼!”順帝驚的一把就抓了蔡寶的衣領,先聽那句不潔與人私通就令他腦袋充血,再聽到錦衣被打到捂著肚子喊痛,生生把他的魂都要驚出去了。
“皇上,您快回去救救賢妃吧!小的不相信賢妃有此行徑,而且小的聽那聲音,隻怕賢妃……”蔡寶自己的眼淚都嘩嘩的,說的竟是哽咽住,順帝一聽這話,當下就往外走,口裏喊著:“回宮,朕要回宮!”說話的功夫就往外走,而洛長勝卻是一個大步向前擋住了順帝的路,繼而相言:“皇上此時萬不可回宮!”
洛長勝的話驚了順帝,盡管他也立刻意識到此時的確不能離開,但想到錦衣現在的處境,他如何又難安穩再此,還是忍不住拉開了洛長勝的胳膊就要向前。
“皇上,與國祚而言,一個女人難道比的過江山!”洛長勝的話似錘子敲打在他的心上,曾經太後也這樣問過他,彼時他可以任性的對母親說出那些話,可今日麵對臣子,他卻隻能張口而說不出一個字。
洛長勝見狀立刻問那蔡寶:“你既然瞧見那些情況怎麼不進去攔著,更不去傳太醫?”
“洛元帥啊,我雖是個總管,但對著皇後,我終究是個奴才啊,而且不是我不去攔著不去傳,而是太後來了,也遣了人去傳太醫,我出來這會雖沒結果,但就看皇後與賢妃已經鬧成這樣,隻怕不好收場啊,而且皇後這般說賢妃……太後未必會……”
“太後會管的,而且太後一定壓的住!”洛長勝不等蔡寶說完便是肯定的接了話,繼而衝順帝說到:“皇上,臣請您冷靜一些,宮裏此刻還有太後在,太後的手段能耐相比順帝清楚,這種事,若是誣陷,太後自然會查清,皇上若是實在擔心,也可手書一令由蔡公公交給太後,將此事壓下,待您這邊一切都定了再處理才好啊!”
順帝看了眼洛長勝並未說話,隻是不安的在殿裏踱步,似乎實在難以抉擇。洛長勝見狀,眼珠子一轉說到:“皇上,這事您不覺得來的蹊蹺嗎?早不來晚不來,偏趕這個時候,會不會是咱們國子監這麼一鬧,端親王已經有所察覺?又或者是外麵的人無法與端親王言,便托告到宮裏去,皇後娘娘知道您對賢妃寵愛有加,故意生出事來‘請’您回去?畢竟皇後娘娘賢惠端莊,怎麼會和賢妃動起手來呢?更何況,若真有那樣的事,也該是先報於太後知道啊,怎麼會自己就動手打的賢妃喊痛呢……”
洛長勝的話引的順帝一頓,忽就看向蔡寶:“你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蔡寶一愣:“是,是皇後娘娘跟前的春梅來報的,說是出了這等事,皇後娘娘請您去公斷……”蔡寶說到這裏自己捂了嘴,繼而卻是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小的糊塗啊,賢妃娘娘明明先前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你回宮,以免出了岔子……”
話說到這份上,三雙眼睛一對視,卻都認定了這是故意弄出來的事。順帝此時擔心相對少了些,可煩躁與憤恨卻多了些,腦中竟是浮現皇後一臉猙獰的踹打錦衣的模樣,當下竟是不由的轉身抓了旁邊的一個花瓶給摔了。
“皇上息怒,您現在可不能這般啊!臣知道讓您忍著不好,可這會的咱們萬不能功歸一簣啊!”洛長勝急忙勸解,順帝抬手一擺,深吸一口氣道:“朕知道了。”說罷去了一旁奮筆疾書,將一張信箋交給了蔡寶:“給太後!去,快去!”
蔡寶立刻應聲,便折了那信箋,折時也瞧見了上麵的字:防宗親,不予論斷,待朕回宮。
蔡寶是應著聲的趕緊去了,洛長勝忙是勸著皇上以大局為重,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有隨行太監來報,太妃處的太監求見皇上,說太妃有東西要交給皇上。
順帝與洛長勝對視一眼,忙是說了傳,繼而整理了衣衫,又讓洛長勝回避。
“皇上,太妃忽然叫人來送東西,隻怕也有什麼玄妙,臣請皇上無論如何都要冷靜!”洛長勝實在擔心皇上,便在離去前進言,順帝點點頭:“朕知道,朕會注意。”
洛長勝無奈的退了出去,另一名年長的太監卻是報了一卷畫軸進了殿。
“奴才郝福叩見皇上。”
“起來吧!”順帝壓著自己的燥火,盡量平靜的問話:“太妃怎麼忽然叫你來送東西,送的是什麼?”
“回皇上的話,太妃娘娘說早知皇上在尋一幅畫,今日裏偶得,想著皇上見了定是喜歡,便叫奴才給送了來!”說著將畫高舉於頂。
順帝聞言詫異的自己拿了打開,卻在一間之下,瞪大了眼,那畫中人的眉眼令他驚愕之餘,更有一旁的落款叫他心驚:懿貴妃寒琳琅禦花園觀荷圖。(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