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傳來信後,錦衣便趕緊收拾規整,帶著落雲去了明華宮。
此刻已是戌時,月掛宮簷下,宮燈數盞擺放在宮門與宮院內,而遙遙可見的,便是正殿裏的燈火通明。
宮院裏此刻早已湧了些人,大家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院裏響著嘰嘰喳喳的聲音。
錦衣入院的時候,拿著一張帕子掩了口鼻,眾人瞧著隻當她真的是報恙在身,也多多少少離著點。錦衣故作虛弱的揀了一處廊欄坐了,身靠著背後的廊柱,故意問著身邊幾個不遠不近的人:“到底什麼事啊,這麼急急的把人叫來?”
幾個不受寵的貴人見錦衣問話,自然是會答的,當下也就有人搶先做了答:“錦貴人,我們也才來,事知道的不細,隻是聽說玉昭容出了岔子了!”
“岔子?”錦衣眼一轉,掃著眾人:“這話說的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岔子?”
另一個也趕緊湊過來:“就是打擺子!聽說晚飯後沒多久,玉昭容就忽然嘔吐不止,繼而渾身哆嗦的打起了擺子,哦,剛才有太醫回去取幾味藥,出來說事人現在都昏死過去了!”
“啊?這好端端的她怎麼就打擺子了呢?”錦衣說著扶著柱子站了起來,一臉的憂色。
幾個貴人你瞧我瞧你,都默不出聲,顯然是不敢再說什麼。
就在此時殿門一開,賀寶珍披著發的扶著身邊的丫頭走了出來,立時,好些人就湊了過去。
“如何?”
“玉昭容她怎麼樣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
……
七嘴八舌的聲音圍著賀寶珍轉,轉的她十分憂心的蹙眉而言:“各位姐妹,各位姐妹,稍安毋躁,太醫還在裏麵醫治呢,這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
“那玉昭容現在如何?”丁淑芳在一旁本是默不出聲的,這會卻也出言而問。賀寶珍衝著她搖搖頭:“人現在是不吐了,但卻昏著呢,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說著歎了口氣:“哎,皇上太後都在裏麵,都在為她擔心呢!”
此時宮門處,忽然熙攘起來,片刻竟是挺著大肚子的皇後扶著兩個丫頭慢慢的走了近來。
她如今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肚子也撐的老大,走路已見笨重,錦衣瞧著她那碩大的肚子,微微的蹙了下眉。
眾人上前行禮,拓跋端秀匆匆免了就要往殿裏去,此時殿門一開,竟是太後走了出來:“哎喲,你怎麼來了,身子沉不方便你就在殿裏待著嘛,事有我呢!”
“母後,玉昭容出了事,兒臣如何能不來呢?到底她人怎麼了?我怎麼聽下人說,她又吐又鬧,如今都昏迷不醒了?”
太後的臉色一沉,開了口:“哪個多嘴的丫頭報了你!也不知道忌諱!”
皇後身邊的鈴蘭當下就是一跪:“請太後恕罪!”
“母後!”拓跋端秀拉了太後的衣袖一搖:“母後啊,兒臣怎麼也是一國之母,這宮裏鬧的沸沸揚揚,我總不能真的不聞不問吧?您也別怪鈴蘭,是我讓她來打聽的……”
太後似是嗔怪的白了一眼皇後:“你呀,我還不是怕你操心累著動了胎氣!”說著她將皇後的手一拉一拍:“玉昭容這會是昏厥的,太醫們正忙著診治,皇上也在裏麵看著呢,這裏有哀家在,你就不操心了,現在你要仔細著你的身子!鈴蘭!扶你家主子回去歇著,有什麼差錯,哀家就算在你頭上!”
鈴蘭不敢多話,應聲的要扶著皇後離去,拓跋端秀卻是一臉的操心,隻扯著太後的手:“可是母後,玉昭容不會有什麼事吧?她到底是怎麼了啊?”
“有沒事的還不知道,不過是因著什麼,總是會查個清楚的,你快回去吧!”說著太後的手一樣,兩個丫頭也不能在由著自家主子隨性,倒也就扶著皇後慢慢的出了殿。
太後見皇後出了宮門,眼掃了下院落裏的人,當下便叫了身邊的太監問話,看是誰還未到。再得知大大小小的都全了的時候,太後卻開了口:“大家都知道玉昭容這邊出了岔子,剛才待的久的,也大概是知曉玉昭容出了那些情況,太醫們現在在裏麵診治,哀家已經問過,玉昭容她不是犯了什麼病,而是,中了毒!”
話音至此,院內立刻嘩然,大家禁不住的左右相視表達著驚訝!
太後此時的雙眼迅速的在大家的臉上掃過,掃到錦衣時,就見她蹙著眉似想著什麼,當下倒也沒做聲,收了眼,輕咳了一聲後才說到:“這玉昭容好好的中了毒,宮裏自然是要查的,現在太醫們在治,而侍衛們已經到了你們各自的宮殿裏去搜。倘若要是查到點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那咱們也隻好一一詢問了。
這話一出,剛才還一片驚恐嘰嘰喳喳的女人們,卻都立刻收聲閉嘴,各個低著腦袋份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