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
萬鍪城內一片吵鬧混亂。
“末將有事稟報——”有將官已顧不得夏侯澤墨和無憂的休息,闖進帳內。
兩人宿醉,夏侯澤墨先被這聲音從睡夢中吵醒,本欲發怒,卻在看到霍飛滿臉的淚水感到意外震驚。
霍飛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就算在戰場上流血也絕不會掉一滴眼淚,然而,現在卻淚流滿麵。
夏侯澤墨看了眼正在熟睡的無憂,揉揉有些發脹的腦袋,站起身虛扶起霍飛,示意有什麼事出去再說。
帳外,晨光未出,天色微有些暗。
霍飛一抹臉上眼淚,單膝跪地,哽咽道:“城內突然爆發瘟疫,今晨已有幾十個老百姓死於瘟疫。”
就連他的大妹也在今早死了。
夏侯澤墨聞言一驚,神經微微緊繃:“軍醫看過了嗎?”
“看過了。”霍飛雙手握拳,“軍醫說這種瘟疫著實厲害,他開不出方子。”
夏侯澤墨目光冷肅,“召集萬鍪所有軍官,一刻後在帥帳集合。”
霍飛得令下去。
一轉身,夏侯澤墨看到那抹純白從帳中出來。
白衣少年神情冷凝,眉宇間帶著舍不棄的憐憫蒼生:“瘟疫,來了。”
一刻後,帥帳。
萬鍪城大小官員全部到齊。
在衛兵的解釋下,各個官員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原是他們看察不嚴,才讓一些貪圖謀利的百姓鑽了空子,竟為了盜些珠玉錢兩,在夜半挖戰俘屍體,搜奪死人錢財。
百姓回來後,一直高燒不退,嘔吐不止,本以為是得了小病,不問不顧幾日後就該好了,萬萬沒有想到是染了疫病。
瘟疫的傳播和擴散的速度極快,大楚與西戎的大戰剛過半月不到,萬鍪城就有上百個百姓染了疫病。
夏侯澤墨臉色微有些暗沉,看著帳內幾個低著頭哆嗦的軍醫,再次問道:“你們有沒有法子?”
年紀略長的軍醫勉強站住腳步,“回王爺,這場瘟疫老臣和幾位同僚確實沒見過,不敢……不敢妄下藥方。”
一群老廢物!
夏侯澤墨眸帶煞氣,那身為絕世戰將的氣勢無形的散發出來,讓在場的人都暗暗大了個哆嗦。
數十個大楚高級軍醫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瘟疫都無可奈何!
一道清冷柔和的聲音陡然出現在帳中,“幾位軍醫可有辦法控製瘟疫的擴散?”
眾人側首。
隻見,一白衣少年徐徐進入帥帳,他的氣質是冷寒的雪,透著煞氣的冰,讓人見之生畏。
盧琦和衛臨幾個將領敏銳的發現,無憂公子較之前段時間,更加難以接近了,就這遠遠一望,竟讓人生出一種寂寞如刀鋒的感覺。
幾位軍醫聞言,忙不迭道:“有法子,有法子!大黃、麻仁、枳殼、前胡、黃芩……研磨和水飲下即可。”
無憂微不可及的歎口氣,“暫緩病情畢竟不是長久之法,還望幾位軍醫盡快配出藥方,以待解救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