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牢房裏的種種聲音伴隨著地牢大門的打開而沉寂消失,看守的布尼塔士兵端著飯盒走了進來,疑惑地看了眼牢房內的眾人。因為聲音被石板大門所隔離,所以他並沒有聽清他們方才是在吵什麼,見那些諾亞人在看到自己以後都悄然無聲的不敢直視,心裏還頗有些得意。
“蔣,你的飯菜來了。”
“哈索,你幫我拿一下。”背門而坐的蔣燁頭也不回,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哈索自己。
隨著哈索慢慢接近柵欄並把左手從縫隙中探出伸向飯盒,地牢中的所有人此刻都緊緊盯著這裏,這讓看守的士兵很不舒服,回頭怒斥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探到飯盒上的手猛然越過手柄抓.住了士兵的手腕,一拽之下便將這名士兵死死地卡在柵欄的縫隙中,他的臉也被鐵欄杆勒的變了形,眼中還帶著迷茫的神色,哈索右手彎曲的食指與中指狠狠捏在了他的喉結上。
蔣燁隻聽到“哢”的一聲,回頭去看時那布尼塔士兵就已然瞳孔渙散的趴在鐵門上。
“你來真的?”馬汀尖叫一聲隨即便捂住了嘴巴,看著哈索凝重的眸子結結巴巴地道,“好,好吧,已經出,出手了就沒有退路了。”說罷,漸漸斂去臉上的緊張,蹲身摸向掛在士兵腰間的鑰匙。
“你殺了他?你怎麼可以?”看著那停止呼吸的士兵,蔣燁驀然瞪大了眼珠,他隻想著讓哈索打暈這名看守,然後再製服上麵的士兵衝出去,全然沒有想到對方會下死手。
看白.癡一樣的注視蔣燁半晌,哈索冷聲說道:“你平常說的那些話確實很有道理,但你的想法未免有些不切實際了。”踱步走出被馬汀打開的牢門,繼續道:“不下死手又如何保證能製服他?”
蔣燁啞口無言,目光在哈索與布尼塔士兵的屍體間流轉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狀,馬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他說的沒錯,既然做了這個決定,那我們就絕不能失敗,否則死的就一定會是我們!我知道你現在與這些看守的關係不錯,但想要做到某些事情,就一定會有所犧牲。”
“可他也是個人啊,活生生的人!”蔣燁很難接受一條鮮活的人命因為自己的緣故而死亡,“又不是牲畜,怎麼可以……”
“可他不是諾亞人,不是黑衛人,更不是你們聯邦人!”馬汀打斷了蔣燁的話,話語中帶著某種殘酷的事實。
“你不是期望人人平等嗎?”
馬汀歎了口氣:“我是希望人人平等,而且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他死,但是在平等出現的前提,是人人都渴望著平等,而這一點顯然是需要有所犧牲的。”頓了頓,又道:“就算是黑衛人,我的族人,對於人人平等這話也是保持著反對意見的。”
“已經習慣了某種秩序,並且一直順從它,想要將它打破,那就得需要殘酷的手段。”老學者默默的說了句話,然後也走出了牢房,“如果你見不得這種事情發生,又何必回來趟這渾水?諾亞人也好,布尼塔人也罷,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也不過是跟著自己的感官喜好在做事而已,如果死的這個人是你的敵人,憎惡的對象,那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好了,我們的時間並不多。”馬汀看到所有的牢房都被哈索打開後,握在蔣燁肩頭的手掌又緊了緊,“與其想這些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不如去著手改變未來。這話可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你難道自己都忘了?走吧!”拉著蔣燁便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