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慕安怔了一下,扯了扯唇,“沒……沒事。”
此刻,看到他,忽然湧上一股想哭的衝動。
想到之前在那間房子裏,冰冷的水泥地,手腳被綁,暗無天日,整個人都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洞穴一般,絕望無助,就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和女兒。
這樣想著,她抱著女兒的手動了動,小丫頭的頭往她身上又蹭了蹭,可能是累了,小丫頭並沒有醒來,她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疲憊地將身子靠在他身上,聲音悶悶的,“還好見到你了……”
齊澤驍伸出手,將她的頭按在懷中,環著她的肩,微微笑了笑,“沒事就好。”
鍾慕安抿抿唇,一低眸就看到他白色的衣袖上沾著一片紅色,她愣了愣,回過神來,“你受傷了?”
齊澤驍將袖子向上卷起,搖頭,“沒有。”
鍾慕安伸手去拉,卻被他擋了回去,“乖,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就回家了。”
說著,他在她額頭上親親印了印。
鍾慕安尷尬地抿了下唇,眼眸瞥了瞥前頭還在開車的秦東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卻乖乖地不再動作。
這一睡,真的是到了家才醒來。
天已經暗了下來,鍾慕安眯了眯眼,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頭一仰才看到某人線條流暢的下巴,而她懷中還緊緊地抱著小丫頭。
“我……自己走吧。”
聽到她的聲音,齊澤驍這才注意到她已經醒了,微微一笑,腳下的步子卻加快了,推開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又摸了摸女兒的頭,將女兒抱起來,放在旁邊。
鍾慕安眨了眨眼,看著他,齊澤驍卻一個翻身自己也上了床,睡在她旁邊,拉上被子,將三個人包在一起。
雖然感覺暖暖的,但是鍾慕安還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掙紮著起身,“我……我去洗個澡。”
齊澤驍笑了笑,又拉著她睡下,“明天洗,我不嫌棄你。”
“……”
可她嫌棄自己!
鍾慕安皺眉,但是確實也是太累了,使不上力,加上他的手牢牢地環著她的腰,她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閉上眼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竟然睡不著了,聽著旁邊女兒小小的呼嚕聲,她籲了口氣。
許是聽到她的聲音,齊澤驍摟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怎麼了?”
鍾慕安輕輕搖頭,索性睜開眼,望著他,“睡不著。”
齊澤驍笑了笑,湊上前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因為我?”
難得,他的無賴樣子又回來了。
鍾慕安瞪他一眼,反駁道,“才不是。”
沉默了一陣,她看著他,輕聲問,“秦東明他……回來了?”
“嗯。”
“你之前為什麼要把他調走?”
齊澤驍閉上眼,閑閑地開口,“不是調走,是懲罰。”
鍾慕安愣了一下,“懲罰?為什麼懲罰?”
安靜了一陣,齊澤驍才睜開眼,“怎麼這麼多問題?”
鍾慕安撇了下嘴,“嗯,而且還沒有問完。”
“哦?”齊澤驍挑了挑眉。
鍾慕安卻也認真起來,心裏正掰著手指一個個數起來,“唔,你怎麼把我救出來的?賈銘說你害得他沒了公司,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之前你還沒告訴我,你那個青梅竹馬,你要怎麼辦?”
停頓了一下,鍾慕安又想起什麼,伸手去拉他的手,將他撩起的衣袖扯下來,“還有……你怎麼受傷了?”
齊澤驍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冷靜地開口,“你是不是發燒了?”
鍾慕安打掉他的手,白他一眼,“你才發燒了。”
“唔,看你現在腦袋這麼混亂,應該是發燒了。”齊澤驍笑了笑。
鍾慕安瞪他,明明她是很正經地問,他卻要這樣想要含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