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楨躲閃,不給她。
好不容易搶到了一丟丟,阿念迫不及待的扔進嘴裏嚼,然後,有點兒想哭。
她含淚看著桌子上的幾個人。
這麼難吃的飯菜,他們是怎麼邊笑著邊說好吃的?
舞楨繼續旋風筷子,看她這樣羞她,“能做熟,賣相還不錯,已經很好了。”
清漪也安慰她,“是啊,假以時日,阿念你就能當大廚。”
焱宸繼續吃,當他們是白菜蘿卜。
舞楨指著他對阿念道,“你看,他這麼挑剔個主都沒說啥,你就別上火了。”
阿萌也摸了摸她的頭,以示撫慰。
阿念破涕為笑。
真好。
這麼一家人的感覺真好,若是他也在……阿念落寞一笑搖搖頭,自己怎麼越來越貪心了。
清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微一蹙眉,唇角笑意有些冷。
舞楨和阿萌對視一眼,阿念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
焱宸注意到了也權當不知道。
這時,突然一戲謔聲音傳來,“聽說那天族少君觸犯天條被處以天刑,你們倒還真心寬啊!”
聞言,一時寂靜,突然,筷子落地聲清脆,倒不知道是她,還是她的。
這個夜每個人都過的頗不平靜。
阿念在屋內來回走,額上沁汗,眼有濕意,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無措又焦急。
阿萌看她這樣子,微歎口氣,倒了杯熱茶遞給她,阿念來回踱步,差點兒撞到她,她一驚,複又看向阿萌手裏的茶,搖頭道,“娘親,我不想喝。”
她這失神的樣子……阿萌牽過她的手,將她按坐在床上,將茶喂在她唇邊,阿念呆呆的看了她那滿眼的關心,心裏一疼,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滴落在茶杯裏。
原來,茶水是這般苦澀的。
阿萌攬過她,讓她的頭依偎在自己的懷裏,柔聲道,“你這樣折磨自己就能救得了他嗎?舞楨已經去打探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的,”阿念喃喃道,“除了這樣,我還能做什麼呢,我沒用,什麼都做不好。”
阿萌一怔,仿佛有一個畫麵在腦海中閃過。
那畫麵裏,一個女子哭的不能自已,嘶喊道,“老天啊,我到底能做些什麼,才能讓你把他還給我?”
一個男子橫臥在地上,血流不止,仿似早已經沒了呼吸。
她一顫,晃了晃頭,怎會無緣無故的想到這麼牛馬不相及的東西。
可為何,心裏竟突然酸澀的厲害。
她一下一下的拍著阿念的背,一時也沉默下來。
阿念閉了閉眼,想起了白日聽到那讓人心悸的消息後發生的事情——
帶來消息的是駱勿,那個邪魅青綠發絲的男子。
待到他說完,現身在屋裏的時候,第一個朝他衝過去的是清漪,她踢了腳邊阿念掉落的筷子,揪著駱勿的衣服,冷了語氣,“再說一遍。”
駱勿瞥了一眼她那顫抖的手,朝焱宸點頭施禮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同樣震驚的阿念,道,“九重天已經傳遍了,少君梓堯盜取女媧石被抓,天君大怒,將他關進天牢,暫判****受八十一道天雷刑,至於什麼時候是個頭,那就不好說了。”
阿念腳一軟,阿萌及時的扶住了她,舞楨重重一撫她的發,道了一聲“你先別急,我去探探”,便消失在大家眼前。
焱宸藍眸一暗,將搖搖欲墜的清漪施法弄暈,在駱勿眼疾的扶住了她後,也緊隨著舞楨不見。
駱勿打橫抱起了清漪,對阿念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命大,但是卻也……“他搖頭一笑,帶著清漪轉身大步離開。
在他邁出屋子之前,似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阿萌一眼。
阿念頭痛欲裂,她倏地從阿萌的懷裏起身,朝門外走去,“舞楨哥哥怎麼還沒回來?我去看看他。”
阿萌及時的拽住了她,道,“你現在病急亂投醫也不是辦法,先等等。”
阿念停在原地,第一次恨自己的無力。
她正愁苦之際,舞楨的身影突然出現,他急迫道,“駱勿說的沒錯,梓堯果然被判了天刑,天君這次動了大怒,這個梓堯,竟然想借盜取女媧石以……”話還沒說完,舞楨身子突然透明,直至不見。
阿念心急,連聲道,“舞楨哥哥……”
阿萌蹙眉,“這不是小舞的本體,而是他的魂魄,他身子好像被誰困住了。”
阿念一愣後反應過來,忙道,“一定是焱宸哥哥,我去舞楨哥哥那裏找他。”說著,跑出了屋子,直奔舞楨的臥房去。
阿萌叫她不及,正要追上去,耳邊突然傳來了那人的聲音,“小萌,我現在在望峰山頂等你。”
阿念腳步匆匆的趕到舞楨的房間,氣喘不已,剛要敲門,門卻從裏麵開了,出來一人,並不是白狐舞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