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過去,半天沒有響動,範逸又撿起幾顆,隨便選了幾個方向向對麵扔去,聽到對麵沒有一點動靜,他這才放下心來。
深深地呼出幾口氣,範逸冷靜下來,白霧的阻礙算是克服了大半,接下來,範逸就是要賭上一賭了。此處的石索跟斷天索有著驚人的相似,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這裏會不會也有跟斷天索一樣的禁製。
在這裏呆了這麼多天,範逸絲毫不會懷疑設置這處禁製的人會在禁製之中,再設禁製。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自己這輩子別想出去了。
咬了咬牙,範逸把心一橫,將剩餘的衣物綁在一根木棍上,將它點燃舉在手中,然後一招手把烈火麒麟獸收回了本命環之中。對著雷獸一點頭,雷獸會意地走到石柱旁邊,身上電光一閃,一道雷電從它眼中發出,擊打在細絲之上。
細絲乃精鐵之材,一遇雷電立即把它傳導出去,而雷電的熱量也在一瞬間把細絲上的衣物點燃了起來。
“呼!”一聲輕響,石索燃起一道火焰,把懸崖上的濃霧逼開了數尺。借著這道火光,範逸一躍跳上雷獸的背,大叫一聲“走!”雷獸毫不猶豫地從石柱一邊跳上石索,在火光中向對麵飛馳!
隻是雙目交睫的功夫,雷獸便已經過了石索半程,心神一直放在石索上,範逸絲毫不敢大意。細絲上纏繞的東西不多,所以火光一閃,也很快黯淡下去,感覺到濃霧再次逼來,範逸急忙將手中火把放到雷獸眼前,好讓它看清腳下石索。
一失足成千古恨,範逸可不想讓自己摔落懸崖,萬年都難以翻身。
雷獸四足輕點石索,每一次跳躍都能跨過四五丈,二十多丈的懸崖隻需幾個起落就能到達對岸。
借著僅剩的一點火光,雷獸一路有驚無險,沒有遇到絲毫阻擋,可是當它第三次躍起時,突然一陣強風吹來,不但把石索和範逸手中的火給吹滅了,甚至連雷獸背上的範逸都是晃了一晃。
死命抓住雷獸脖頸上的鬃毛,等到風勢漸消,範逸心道一聲好險。若不是他早有準備,隻怕這風早就把他吹落深淵了。
這陣風來的突兀,要知道在斷天索的禁製中呆了十幾天了,範逸可從沒感覺到這裏有風。心知必是這道石索的古怪,範逸抱緊雷獸,任它穩住身形後繼續前行。如果預計不錯的話,此時他們已經離對岸不足五丈,隻需一息時間,就可以安然渡過石索了。
可是仿佛有人在跟他作對一般,當雷獸再次躍起時,又是一陣強風吹來,這次風勢要遠遠大過方才,正好騰空的雷獸一聲低吼,載著範逸向深淵跌去!
來不及驚懼,範逸身在半空強自冷靜下來,身形在尚未落到石索下麵時強行扭轉,用雙腿夾住石索,同時神識命雷獸縮小身形,在間不容發之際,把變幻成狸貓大小的雷獸抱在了懷中。
借著風勢,範逸腳上輕輕用力,身體一翻,又回到了石索之上。這一次範逸不敢再站到上麵,直接用腳和手牢牢地鎖住了石索。
風聲未息,第三到烈風已至,這一次的風勢更大,懸崖間的石索一陣跨拉拉的響聲,承載著範逸搖晃起來。範逸一手抱著雷獸,根本就無法分神再往前爬,隻好抓緊了石索不讓自己被甩下懸崖。
此時範逸距離對麵懸崖的距離已不足三丈,若是像前兩次風勢出現間歇,隻需一個起落,他就能安然上來。奈何這第三道風卻怎也不肯停息,甚至是逐漸變大,沒多久,石索竟然打起了轉來。
心知再這樣下去,遲早自己會不支,範逸把雷獸抓緊了些,意念一動,手上本命環向前直指,烈火麒麟獸在身前的石索上現出身形。借著被範逸一推的力道,烈火麒麟獸感覺到範逸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後腿在石索上猛蹬一下,向著對麵懸崖躍去。
強烈的風勢在烈火麒麟獸躍起時將它的身形驟然吹斜,這樣一來,一人一獸距離崖壁更遠了。隻是一刹那間,烈火麒麟獸身形下落,在範逸把心提到嗓子眼兒裏時堪堪前腿抓住了崖壁。
尾巴向上一甩,烈火麒麟獸先把範逸送上懸崖,當範逸落地後,手中一用力,順勢把它拉了上去。一人一獸仆一著地,懸崖間的風勢立馬停息了,石索也瞬間靜止下來,濃濃白霧始終未動,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過一身的冷汗和腿上被石索劃出的傷口告訴範逸,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