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心思重重的不隻童千斤,主要是葉玄禪的家境,城內多人皆知。一般人隻知道葉玄禪那孩現在長大出息了,能夠獵熊。但是武夫卻是不同心思,葉玄禪眉黛如臥山,雄赳赳氣昂昂,已然是暗勁的特征。這個發現叫許多人吃驚,隻是葉玄禪不聲不響的修煉至今,此時發現了秘密也來不及。一般獵民的條件,終其一生也就是到暗勁境界了。葉玄禪沒有與童千斤寒暄幾句就趕緊回家的原因就在於,他也看出大家眼睛裏的各種情緒。疑惑不解的,甚至還有嫉妒貪婪。對於人性陰暗麵的防備,沒有人可以比他更深體會了。
回家,剝除熊皮,大黑熊很大,剝了皮,肉還有四百斤左右。剁了幾十斤肉煮熬了一大鍋濃湯。一切完成,提著一小桶湯和肉,童千斤的恩情他是一直惦記的,第一個就給童獵戶家送肉湯。
童千斤沒有問不該說的話,隻是隱晦的提醒讓他多加小心。葉玄禪默默的點頭,表示聽懂了。
離開童家,回去後,又是給一個個曾經受過恩惠的送去些肉湯。熊的肉湯,一般人都吃不起。哪怕隻是一戶人家送一碗解個口饞,也是的心意。一番忙碌,等到自己可以饞鮮的時候已是月上柳梢頭。隻是一碗湯下腹,沒有吃喝痛快,院門輕輕叩響,有人來訪。
葉玄禪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什麼人來訪?想了想,匕首藏於身後,出來開門。
門外一女子,年芳一十二,如小荷初綻,一雙眼睛眨呀眨,仿佛會說話的。葉玄禪開了外門,望著女子,有些驚訝,疑道:“流雲.....”來的正是他的舊識司徒流雲,隻是葉玄禪苦修武,埋頭不出,已是幾年不曾見過這位在學院中都鼎鼎有名的同窗學。
司徒流雲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貌似對他直諱其名有些不喜。
葉玄禪趕緊反應過來,憨憨笑著:“司徒學妹,有事?”剛才隻是沒想到司徒流雲會上門,頭腦有點懵,才直呼其名。隻是心裏卻是犯了迷糊,嗅著女子清幽體香,凝望著那張含羞微嗔的俏秀臉龐,借著微弱的月光貪婪的多看了幾眼。兩人之間並無深交,司徒流雲的名聲也是極好的,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找他。
殊不知司徒流雲早就來了,隻是看他一直忙著給人送肉湯,沒有打擾。剛才等了好久,也不見他繼續送人肉湯,估摸著忙完了這才叩門。
司徒流雲微微垂首,避開他的目光,艱難開口道:“父親近年來身體有佯,今天晚間聽說.....”剩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嘴唇都快咬破了。
有些奇珍異藥是可以滋補身體的,有些獸肉也有相同藥理,比如虎肉、鹿角、熊筋肉湯,而這些恰恰都是極為貴奢的。葉玄禪何等的機靈,頓時接口說話:“司徒學妹來的正是巧,方才準備吃了飯就去看大叔呢。對了,你等等。”說完也不等司徒流雲反應,就回了屋裏。
司徒流雲正在尋思他說的話,他準備去看父親?有什麼事找我父親?沒聽說父親與他有過往來啊。
不消多時,葉玄禪提著一對綁起來的熊掌就出來了。他誠懇地對司徒流雲說道:“早些時候聽街坊四鄰說了,司徒大叔是造桶的能手,學妹也知道的,我家徒四壁拿不出幾個錢。咱倆同窗多年,懇請學妹幫忙說情,我以這對熊掌作為酬勞,請大叔幫忙。”
司徒流雲之前一直覺得有點難為情,甚至有點難過。以她的性子何至於此,向學窗要碗熊湯。若不是父親近些年一直都犯體虛,司徒家何至於靠她一個女子主事。否則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敢一個人出門,葉玄禪豈知司徒家現在的大部分活計都是出自司徒流雲之手。
司徒流雲咬著牙,沒想到葉玄禪竟然如此大方且善解人意顧及到她的臉麵。“這人還是挺好的。”熊筋肉湯已是極好的滋補湯,這熊掌的價值更金貴的很,起碼值百兩銀子。做一個桶哪怕材料全包,也不過一兩碎銀。葉玄禪分明就是想幫她,又不要她覺得難為情。念及此,司徒流雲慢慢勾起一抹微笑,“好的,我會用心做一個。”
葉玄禪嘿嘿一笑,撓頭的姿勢似憨厚樸實的人。實則隻是做出來的樣子,他對司徒流雲說的話並沒有當真,哪裏會想到司徒流雲真的會親手做桶。
“謝謝你。”司徒流雲還是道了聲謝,“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找你要桶的尺寸。”其實說要桶的尺寸,隻是一個借口而已。幾個數字而已,豈會忘記。隻是司徒流雲自己找的借口而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做了。自從父親病來,媒婆幾乎要踏爛家門檻,她卻是不願以類似賣身的方式出閣。窮人家是沒有條件去給父親治病的,大富人家不是門當戶對不會娶她為妻卻是隻想納妾。於身,司徒流雲也不知拒絕了多少人家。
“等等,司徒學妹,我送你吧。你一個女子,黑天不安全。”葉玄禪看了看天,覺得一個女子,特別是司徒流雲這樣美貌的女子一個人出門總是不好。
司徒流雲似思考了一下,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葉玄禪一眼。微微點頭,視作允許。
一路上,倆人幾乎所有交流。都是情竇初開,沒有過類似經曆,都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麵。一路無話,也無意外發生,把司徒流雲送到家門,人就說了告辭。
司徒流雲靜靜地看著他離開遠了,才提著熊掌進去。新鮮的熊掌作為藥補,幾餐之後就可以理順父親的病虛了。
翌日,經過一夜忙碌,把熊肉都分而醃製。趁著旭日初升,葉玄禪就提著繩子出門了。早已忘了司徒流雲還要來家,昨夜喝過熊湯感覺渾身暖融融的,愣是睡不著。於是就把剩下的熊肉都剁碎放入磁壇醃,藏入坑下便於修煉的時候就食。隻是他的食量大,許多湯引誘的又喝了許多,一夜忙碌也沒有困倦,喝了湯反而覺得精神頭足。尋思著再去林裏,獵多幾隻獸,換錢醃肉都可以,就想帶著足夠埋頭修煉三五個月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