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北澈邪笑的看了流鴛一眼,流鴛隻感到心底一陣不舒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這個魂不歸我也沒有見過,江湖中能見到他的寥寥無幾。江湖不少能人異士想要尋醫都望而卻步,這都源自他的行醫宗旨:看病隻憑心情和興趣。若是他心情好或者有興趣,無償看病解毒也未嚐不可,可是如果他不想出手,你就算傾其所有也都是徒勞。此人行事決絕,不近人情,也惹怒了不少人,即便如此,大都是敢怒不敢言,頂多是一逞嘴舌之快罷了。人們雖是迫切他出神入化的醫術,卻更懼怕他那殘忍詭譎的毒術。”
赫連北澈眼眸一轉,嚴肅的看著流鴛,接著道:“多年前,雲國有名的勝遠鏢局,觸了他毒醫的逆鱗,一夜間毀於一旦,從此從江湖除名。有傳言說是鏢局幾個年輕氣盛的小輩,尋他求醫未果,耍起大家公子的性子,甚至傷了他的坐騎而導致。全局上下氣短而亡,沒有任何症狀,至今都令人愕歎。”
看到鳳流鴛越來越凝重的臉色,赫連北澈目光一正,沉聲問道:“即便這樣你還要去尋醫嗎?”
鳳流鴛抬起霜眸,定定的看著一臉嚴肅的男子,斬釘截鐵的說道:“要!我一定要去!既然有了希望,總要一試,即便是拿我的命去換,我也甘之如飴!”赫連北澈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挽回母後的性命是她的信念,即使赴湯蹈火,她都在所不惜。
男子似是要說些什麼,隨之被打斷,“失去過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悲劇發生第二次!”看著流鴛有些痛苦的表情,雖然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赫連北澈還是會感到十分的心痛。終是忍不了了,倏地將女子攬了過來,想以此來緩解一下她的痛苦。
不曾想流鴛突然埋首在男子肩頭,終日的壓抑終於在一瞬間爆發,痛苦,委屈,害怕,這些她這個年齡本不應承受的痛楚壓的身心俱疲,終於找到發泄得出口,心牆轟然倒塌。
赫連北澈身子瞬間僵硬。女子久久不願離開,男子久久未曾移動,畫麵就像定格了一般,卻有種言說不明的美。
忽然,赫連北澈感到脖頸處劃過了一絲涼意,隻感到心底像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雖然她倔強的不想別人看到她的表情,可從那顫抖的肩膀,似有似無的哽咽,赫連北澈知道,她哭了,哭的很傷心。隻有更加攬緊懷中的女子,無聲的安慰著。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懷裏的人終於不再啜泣,也許為自己方才的舉動感到羞赧,久久不敢抬起頭來。流鴛心裏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真是丟死人了,還是在這個老狐狸一般的大將軍麵前,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看著她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男子啞然一笑,也沒有揭穿她。
“本將軍決定了,同你一起前往雲國。”不似開玩笑的語氣,流鴛有些驚到了,慌忙搖頭,也不顧剛才的尷尬,急聲說道:“不用,我自己前去即可,大不了帶幾個可靠的侍衛,哪能勞煩大將軍呢?”
流鴛有些受寵若驚,怎奈她從不願麻煩別人,更何況是讓她感到如此別扭的男人,剛剛在他麵前如此失態,不行,絕對不行。本來,她就欠了雲墨黎的人情,如此一來,她欠他的就永遠還不清了。她自顧自的想著,總之一句話,不能麻煩他。
“誰說我是陪你前去的,隻是我的一位下屬身中奇毒,此人是我的得力幹將,此次前往雲國就是為他尋藥,既然長公主也要去,不如做個伴,也少勞煩我幾個弟兄罷了。你當真覺得皇上會讓你隨便挑上幾個人,就隻身前往嗎?”看著流鴛越來越羞憤的臉色,男子露出狡黠的神情,心想,這次這個激將法可是事半功倍啊,“況且,我和公主也算的上是半個朋友,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啊,公主也不用見外,你說是也不是?”
也怪,在赫連北澈麵前,流鴛的智商明顯就會下降,在旁人一下就能聽出的謊言,她卻深信不疑。此時更是因為他的一番調侃,直感臉上冒火,又羞又氣。心罵,這個死狐狸,看我出醜那麼有意思嗎?哎呀,鳳流鴛啊鳳流鴛,真是無用,丟死人了。轉念一想,反正你有正事要辦,白給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哼!
流鴛打定主意剛想說話,妄圖賺回些威嚴,卻見赫連北澈已經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衫,“好,就這樣決定了,公主近日好好安排一下,皇上那邊還是個難關。事不宜遲,咱們幾天後就要出發。屆時,公主記得要差人通知末將。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還沒等到流鴛反應過來,就作了個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