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驚雷劃過天際,滾滾而來的架勢仿佛能將夜空都撕裂,豆大的雨滴順勢而下,雨點連成一條線,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
泛著腐敗氣味的牢房中,一個臉上毫無血色的女子四肢扣著枷鎖,呈大字被拷在冰冷濕滑的牆壁上。
女子發絲淩亂,破破爛爛的囚服下滿是遮掩不住的血汙和拷打後留下的猙獰傷口,看起來恐怖異常。
鳳流鴛垂著頭,目光空洞地注視著腳下那一方地磚。連續幾日的嚴刑拷打,已經筋疲力盡。
恍惚間,她腦中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的點點滴滴。
弑君謀反!她竟因弑君謀反的罪名被關在這裏!
“嗬嗬……”她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且越笑越大聲,最終卻笑出了淚來。
“大晚上鬼哭狼嚎什麼!瞧瞧你這樣子,真像個瘋子!”原本昏昏欲睡的獄卒被她突如其來的笑聲所驚,走到關押她的牢籠前,看著她狠狠地罵著。
女子收斂了笑聲,將目光轉向那獄卒,一雙失了神采的灰暗眸子中,瞬間迸發出濃重的憤恨與不甘。
獄卒被她那目光盯得渾身一顫,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強裝鎮定的吼道:“看什麼看!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公主嗎?弑君謀反,光這罪名就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靜靜地聽著,並不反駁,她已被扣上了一個弑父殺君的罪名,任她再如何辯解,不過都是徒勞罷了。
見鳳流鴛不再說話,獄卒自覺沒趣,狠狠對她警告一番便轉身離開。
這時,清淺的腳步聲和那老遠就能聞見的刺鼻脂粉香氣傳來,鳳流鴛抬頭,果然透過那鐵質牢籠看見了那張讓她恨入骨血的臉。
屏退一旁的獄卒,惠妃薛止柔上前一步,冷笑道:“嗬!大老遠就聽到大公主的鬼哭狼嚎,還真是精神氣十足啊!隻可惜,以公主如今這副模樣,怕是再難有昔日的輝煌了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鳳流鴛心中一顫,雙拳緊握,猛地抬頭望向來人,目光森冷冰寒。
“公主這眼神還真是嚇人呢!不過你如今被縛在此,你還能怎樣?”惠妃看著眼前狼狽的女子,眼中滿是嘲諷。
她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終於登上了後位,也將麵前的女子推上了絕路!
“你已經達到目的了,還來幹什麼?看我淪為階下囚的狼狽模樣?”鳳流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上薛止柔得意的雙眸。那雙眸子裏包含了太多的虛偽與算計,怪就怪她認清的太晚了!
薛止柔淺淺一笑,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寒意,“你鳳流鴛一日不死,本宮就寢食難安,本宮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怎會留著你,讓你日後反過來咬本宮一口呢!”
“你要殺我。”鳳流鴛語氣淡漠,似乎早就料想到薛止柔不會放過自己。
薛止柔冷笑一聲道:“你當然要死!不過,本宮更喜歡自己親自動手,而且……”薛止柔勾唇一笑,上前幾步湊到鳳流鴛耳旁,慢悠悠道:“看在你是個將死之人,我也便讓你死個明白。”
鳳流鴛心中一寒,隱隱覺得不安。
薛止柔輕笑,眼神帶著濃重的惡毒與瘋狂,語氣卻異常輕柔,“知道嗎?你母後的死實則是本宮指使的。本宮早已命人在她的飲食中投下慢性毒藥,日常飲食本宮也動了手腳。才致使她生產時血崩而死。”
寥寥幾句話,好似一把鑰匙,打開了鳳流鴛塵封多年的記憶,母後在床上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大片大片湧出的鮮血,還有被自己誤解的弟弟溺水時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