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癱在船艙裏,吃了吐吐了繼續吃。本來整日不見光的臉色就好不到哪裏去,現在更是麵黃肌瘦的,活像是被人販子綁票的女娃兒。
我撅著嘴巴,終於知道為什麼明明很快就可以到的地方我和那個人卻走了那麼久。
其實,他是知道我暈船這個毛病的。所以也就陪著我在路上耗著。我那時候還想要好好追他,結果……不說了,睡覺。
我沒見著什麼三峽的風景,在船艙裏昏昏沉沉,最後大概是被杜子騰抱下船的。等到醒來,周圍就剩我和杜子騰兩個了。呃……不對,還有二傻。
我讓他放我下來,問,“還有人呢?”
他挑眉,“哪來的人。”
我揉揉太陽穴,“我記得船上好多人。”
他又把我抱起來,也不管我的哇哇大叫,“他們回去了。現在,首先要去找客棧。”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良久之後說一句,“我不會和你開房的。”
他把我按到懷裏,“由不得你。”
找了客棧,我和杜子騰在房裏商量著牛家村在哪裏。
“你你你居然不知道牛家村在哪裏?”我以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杜子騰。
他很坦然,“想想你又知道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
杜子騰聳聳肩,轉身出房門。我從凳子上跳起來,拽到他的衣袖,“你去和店小二打聽打聽啊,問他這附近有沒有一個牛家村。”
他點點頭,沒有反對。
第二天大早,我們繼續出發。果然這個世界是很小很小的,據杜子騰說,這附近的確是有一個牛家村的,但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就不知道了。
的確,我堅定地相信,這個世界上一百個村子裏一定有十個叫牛家村。
路還蠻好走,代表這附近是有人煙的。我在內心感慨著上蒼眷顧,一邊默默回想劇情。
密室療傷,荒村野店,唔,這是標題。具體發生什麼,忘記了。我低頭,發現二傻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們後麵,然後忽然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溜煙跑掉了。
我歪歪頭,然後抬頭去看杜子騰。他和我一樣疑惑,說,“二傻它跑掉了誒。”
“我知道啊”我點頭點得意味深長。
“狼崽子都跑了你笑什麼?”杜子騰很無奈。
“你管我,趕快走。”
走著走著,就見著遠處有人匆匆忙忙跑過來。杜子騰攔住他,“這位兄台,請問前邊是不是牛家村?”
那人是個道士,打量我們半天,道:“前邊的確是牛家村,但我勸二位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此話怎講?”
那人看起來很年輕,手上還有拂塵,我看了半天覺得實在是該問問,於是我打斷杜子騰,“你是不是全真教的。”
那人顯然驚疑我一個女孩子家也可以把他認出來,但他還是友好地彎下腰道,“在下全真教尹誌平。”
尹誌平尹誌平尹誌平……
我瞪大眼,和杜子騰交換眼神。
【你上吧,你不是最看不起□□犯麼?】
【想想,我學心理學的。】
【快點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哇。】
杜子騰微笑再微笑,抓住我的手說,“尹道長,多謝相告,我們告辭了。”
“告辭了,告辭什麼辭哇。”我想掰開杜子騰的手,但是他勁兒太大,隻好用嘴說,“尹……尹道長,我我有話對你說…唔…”杜子騰用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巴,然後微笑著微笑著把我拽走了。
終於看不見尹誌平的人影杜子騰才把我放開。
我瞪著他,
“你居然讓他走了,他走了,我小龍女姐姐的清白怎麼辦!”
“小龍女的清白是二十年以後的事,先不要管那個好不好?”
“也對,二十年,我們有的是機會。”我挽袖子,雙手插腰,“現在我們要去找他。”
他回頭深深看我一眼,然後走到前邊去了。
眼前是個破店,我站在門口打量半天,就是不肯抬腳。
杜子騰靠在店門上打哈欠,“想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我抬起頭來,眼眶濕了。他被我嚇了一跳,一個趔趄把店門撞開了。我的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被他這麼一撞,反而收回去了。
門這麼一撞開,直接對著大堂,堂上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黃藥師,還有那個那個…哦陸冠英,再來還有一個挺漂亮的女娃兒。我和杜子騰相視一眼,咳嗽一聲居然一起轉過頭去了。
怎麼說,真不愧是青梅竹馬。
氣氛很尷尬,我覺得全身涼颼颼的。
但杜子騰臉皮比我厚,他‘哈哈’一聲,說,“我們…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