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僵局,我咬著嘴唇,覺得自己有點不可理喻。黃藥師隻不過是關心一下自己女兒,天經地義。我這樣橫吃飛醋,就像是在地上打滾要糖吃的孩子,任性極了。
“你隻許愛我,身邊的人統統都要忘記,不要關心不要想念。”
好笑吧,明明道理知道得那樣清楚,卻還是會忍不住這樣想。這樣的小心眼,根本就不值得他喜歡吧?
我不懂得為什麼自己要那樣說,黃藥師那般的人真的很有可能一氣之下當場就走掉了。可是他沒有,他容忍我的言辭;這般的情況換作是別人他必是要發怒的,可他也偏偏沒有。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掉自己的壞脾氣?
“唔……”突然嘴裏被塞進東西,嗯,有點甜。我疑惑地抬起頭來。杜子騰身上的白衣裳有點髒了,是我昨晚踹的也說不定,他家的洗衣丫頭真可憐。
“想想,你那是什麼表情?”杜子騰略帶嫌惡地說。
我嚼著嘴裏的糖塊,“你怎麼出門還帶糖啊,說,勾搭多少大家閨秀啦?”
“嗬。”他嗤笑一聲,然後揮一揮衣袖,走掉了。
我說,其實我知道你是為了怕我把嘴咬破了,才往我嘴裏塞糖的。
我說,那啥,小時候往我嘴裏塞泥巴的事兒就原諒你了。
我說,杜子騰,你真好。
不過我說,杜子騰你那是什麼德性,你手上的藥材是給我救命的哇,你不要把它當白菜扛好不好!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上山容易下山難,對我來說上山已經不太容易所以下山實在是太太難。
好在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有良心。
“念兒,我直接抱你下去吧。”
“想想,我背你吧,看你這樣我自己累的慌。”
我看著他們兩個,黃藥師一臉理所當然,杜子騰一臉‘背你是給你麵子’。我忽然有點,那啥啥的感覺。
心情好了大半,我心想黃藥師武功那麼高指不定‘咻’一聲就把咱帶下去了,於是我準備速戰速決。
但我一抬頭剛要開口,就看見遠方白白的黑黑的一塊一塊的,激動了。
“杜杜子騰……”我的聲音在顫抖。
反複確認我不是肚子疼而是在叫他之後,杜子騰為難了,“想想,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背你。”
我白他一眼,繼續保持著顫抖的語調,“你看看…黃藥師後麵…三百米...不…大概兩百米。”
黃藥師聞言,轉身過去,然後沉默了。
但是杜子騰和我一樣激動了。“想想啊,國寶啊。”
我眼含熱淚點點頭,“是啊,咱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國寶啊。”
齊聲,“白白的,黑黑的,一塊一塊的,這是咱們的國寶啊啊!”
(末言:完了完了,這兩孩子瘋了)
我抱著杜子騰的胳膊,“我們去偷一隻回家養吧,國寶啊。”
這回杜子騰總算是找回了理智,“想想啊,這是宋朝,現在的熊貓可不是動物園裏溫馴的動物,首先它是熊,其次才是熊貓。”
“我以為你要說,首先它是熊,其次才是貓。”—
—
“所以我們下山吧。”杜子騰涼涼道。
我遠遠地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國寶,蹲下身來摸摸二傻的頭說,“二傻我絕對絕對隻喜歡你一個哦,你不要吃醋。”
二傻搖頭晃腦地一溜煙走到前邊去了,剩我一個人暗自感歎,哎,這年頭,狼崽不好養呐。
像是要刻意忽略什麼,然而實際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黃蓉再一次被提起,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我覺得我現在真的好像和繼女吃醋的後媽啊。有原因又怎樣,病得快死了他不在又會怎樣,黃蓉在他心裏十分之九,而我,十分之一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