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哀父子終釀慘事,傲後生始拚武藝
風雨樓前鴉雀無聲,巫山派弟子聽見師兄如此說,便是盡數明白了。元全功的功夫本就在眾人之上,且為人十分和善,謙虛低調,辦事又沉穩老練,他做掌門是沒人有異議的,隻是這李全莫竟然是師父的兒子,這讓所有人為之震驚。曲鳴聽到此處,亦是感觸頗多,一來是李全莫在將亡之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雖然已是時日不多,但終於有了父親;二來他父親這般愛子情深,也著觸動了他。曲鳴心中想著,十七年來,終於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想來他必定如單琦一般愛護自己,倘若終有一日,自己能夠有幸見上一麵,自己定會孝順侍奉。正在曲鳴定定地想著,金宗祺見此刻場麵混亂,定然要米青出麵主持大局,便將目光投向米青;卻隻見米青望著不遠處的曲鳴,若有所思。元全功獨臂抱著師弟,李全莫的臉上又是哭,又是笑,血淚模糊,這台前眾人見了這等場麵,無不為之動容。李全莫啞著嗓子,笑不出聲來,隻有一口口的血沫噴出,他口中含著血,斷斷續續地說道:
“師兄,我,我的不是,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不要讓師父知道,不然,又要罵我了……師父他年紀大了,讓他多多保重,是,是我不孝……”李全莫含著笑,緩緩地閉上眼睛。
風雨樓前一聲悲痛的哭聲頓然響起。元全功斷臂之處,本來已被米青點住穴道,已經凝固了的傷口,此刻斷裂開來,登時血流如注,這師兄弟二人身上滿是鮮血,十分可怖。曲鳴看到這般,心中亦是駭然;金宗祺一個箭步上前,替元全功止血,想要將二人分開,但元全功死死不肯鬆開師弟的屍身,金宗祺隻好作罷。米青將目光從曲鳴身上移開,起身立於元全功身前,見到這等殘狀,蹲下身去,對元全功說道:
“元師侄,你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先讓小廝帶你下去休息,讓宗祺為你療傷,令師弟的屍身,我會妥善處理,待得明日尊師來碧血閣,在自行處理。”
說罷,示意金宗祺待元全功下去。金宗祺看來曲鳴一眼,意思是不必擔心他,便扶著元全功下去了。
曲鳴望著金宗祺離去的背影,隻覺得一切都甚是陌生,這一幹人等,皆不認識,形形色色,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剛才師兄弟之家的紛爭,在他眼裏無比的淒涼。這樣的江湖,是已經讓曲鳴為之厭倦了的。碧血閣中的家丁,訓練有素,很快便將風雨樓前打掃得一幹二淨,隻點點血跡還訴說這方才發生的慘案;眾人忽視了這血跡,繼續搶奪盟主之位。米青依舊主持著奪擂,是不是對曲鳴瞥上一眼,曲鳴看見,並未質疑,因為這米青總歸是自己的刀下鬼!
這已是打擂的最後一日,之後便有不少好手登台,但這些人的功夫在曲鳴眼裏,並沒有高明許多;因為自己心中想的是如何殺米青,腦海中全是米青,對那場上的一招一式便不再在意了。
時至傍晚,素月東升,碧血閣上了燈,台上卻並沒有停下,依舊打得火熱。近三更時,方才有一位大都來的中年人穩站在台中,無人前來應戰,米青上台,麵帶笑意,出手要親自試一試此人功夫。曲鳴大睜著雙目,看著米青所使的招式。隻見米青的招式之中全然沒有多餘巧飾的成分,全然沉穩大氣,拙樸無比,但這樣的招式卻蘊含極大的威力,那中年人偶有幾招能夠相抗,但幾招過後,又是極劣的處境,台下一片叫好之聲,紛紛稱讚米青武功蓋世,應當繼續當這閣主才是。一片讚美之聲中,米青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