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深穀趙瓊受磨難,草廬醫仙救病危
一場滂沱大雨不期而至,趙瓊被這雨點打醒,右腿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她將頭轉向曲鳴,之間曲鳴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她用盡全身力氣,向曲鳴爬去,剛一挪動身體,右腿的劇痛就會加劇不少。趙瓊緊咬牙關,用盡全力爬去;眼淚奪眶而出,混雜著雨水,將臉龐上的泥土與血跡衝刷出一條條痕跡。
曲鳴躺在地上,仰麵朝天,毫無生氣。手緊緊攥著趙瓊的荷包,似是要在最後一刻還給趙瓊。趙瓊拿過荷包,放在懷中。
趙瓊此刻想到曲鳴隻身一人,獨闖魔宗,置生死於度外,前來救自己;此刻卻葬身在這深穀。又回想起二人是怎樣初識,一路由紅花鎮而來,千裏相伴,紅塵作樂,共退強敵,風雨同曆;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盡數落在了曲鳴的臉上。滾燙的淚從趙瓊的眼中流出,在曲鳴的臉上滑落。
淚水肆意地滑過,曲鳴的眼睛轉動了幾下,繼而微微睜開,看見趙瓊在眼前,便艱難地笑了笑。趙瓊看見曲鳴沒有死,萬分欣喜;可未等笑聲發出,曲鳴又閉上了眼睛。趙瓊試了曲鳴的鼻息,似遊絲一般;脈搏也十分微弱,心中知道正是命懸一線之際。她向四周望去,水簾彌漫在山穀間,隻有山腰有一處草廬,廬後有一陣青煙飄出。有煙必定有人家,趙瓊隻盼能講曲鳴好好安頓下來,自己再想方設法救他。
趙瓊掙紮著要站起身來,右腿卻是疼痛萬分,顯然已是斷了。趙瓊隻好將衣襟撕下,將曲鳴困在自己的左腿上,一寸寸地拖著曲鳴前行。那山腰處的草廬雖然近在眼前,卻總也爬不到,一直不大不小立在遠處。趙瓊每爬一步,就要忍受來自右腿的劇痛。
山穀間的雨從未停歇,趙瓊亦從未停歇。
趙瓊滿身泥水,臉上除了一塊塊清淤還有數不盡的劃痕。她看著眼前的草廬半開著門,卻並沒有人在內,便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快救人——”喊完便暈了過去。
當趙瓊再次醒來,便是在草廬內。除了右腿的疼痛外,全身並無他恙;右腿已被包紮,捆上了夾板。她用雙手撐著自己,走下了床。
這時一老叟聞聲而來,見趙瓊已經下了床,忙道:
“姑娘莫急,若是此時不老實,骨頭錯了位,以後恐怕就要一直跛著腳了。”
趙瓊便又回到床上,見那老叟十分瘦弱,身子十分靈活,趙瓊對那老叟道:
“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們嗎?您的恩情,日後定當回報。”
“你們?不,我隻救了你。”
“我?那,曲鳴呢?”
那老叟搖搖頭,道:
“你說的是那小子?他我可不救。”
“不救,為什麼?”趙瓊心中十分著急,不知此刻曲鳴是死是活。
“我程舉雖然號稱陰陽醫仙,但是隻醫活人,不醫死人。”
“你就是醫仙老前輩?江湖上傳言您可以白骨生肉,那也一定可以就他,您就救救他吧。”
“那都是傳言,有些人看起來似是死了一半,其實還活著,而有的人,看著像是沒有死,其實已經死了;這第二種人,我是斷然不會救的。”程舉說道。
“不救,為什麼?不都說,醫者仁心嗎?”
“這話不錯;單是為醫者,也並非都隻為仁心行醫。我兒時,是打算為仁心行醫;青年之時,為赤心行醫;中年,為錢財行醫;可是,現在,是為名利行醫。”程舉慢悠悠地說道。
“錢財,名利,我全可以給你。”趙瓊將懷中的荷包取出,打開後“嘩啦”一聲將裏邊的東西盡數倒了出來。荷包中滾出一個奇怪的牌子,滿地的金錠亂跳。程舉看見滿地的金錠哈哈大笑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