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蘅見陸華一表人材,說話又得體,且解了剛才的尷尬,忙也還了禮。陸華對琉璃擠了擠眼,意思是一切交給我,讓我來套她的話,然後對馮蘅道:“馮姑娘對這杭州城內,可熟悉否?”
馮蘅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陸華道:“這街上人多,龍蛇混雜,姑娘千金之軀,還是應當小心為上。在下不才,曾數次往來於臨安府,願為姑娘開道,陪姑娘賞遊這臨安府的花燈如何?”
馮蘅看了一眼琉璃,見琉璃麵色不善,隻得對陸華點了點頭,隨著陸華走開了。
洪七見二人走遠了,笑道:“不料陸華看上了這馮大小姐,看來這也算是段良緣。”
洪七說這話,原是想開解琉璃,意思是琉璃你不要誤會,馮蘅和黃藥師應該沒什麼的。
不料琉璃聞言大怒,轉身便走——原來這句“良緣”觸怒了琉璃,琉璃心想到底誰跟誰是良緣還不得而知呢!
——原來我千心萬苦改變了黃藥師的性子,隻為了替他打破命批,好讓他安心娶了馮蘅的麼!
琉璃施展輕功在人群中穿梭,身法迅捷,洪七本就在輕功上略遜一籌,追之無及,再加上身邊的林朝英武功未複,他怎敢輕離,隻得跺腳叫聲“苦也”!
洪七回頭見林朝英站在當地,絲毫不為所動,便道:“琉璃最聽你的話,你怎麼不勸兩句。”
林朝英道:“我向來不懂得樣勸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說這個話。”
洪七馬上陪笑道:“我隻是著急嘛,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林朝英也知道洪七隻是心急,便笑了笑,歎道:“她就是這個脾氣,讓她一個人靜一下,想通了就會回來的。”
正說著黃藥師辦完了手頭的事,走了過來,見二人在此,便道:“怎麼就你們兩個,琉璃呢?”
洪七上前一把揪住黃藥師的前襟:“好你個黃老邪,你做的好事,如今惹出禍來了!”
黃藥師一愣,把洪七的推開:“什麼惹出禍來了?”
洪七把剛才的事說了,道:“這馮小姐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藥師臉色變了數變,也懶得向洪七解釋,問明了琉璃去的方向,施展輕功就追了出去。
洪七搖了搖頭,對林朝英道:“沒想到黃老邪還有這一手。”
林朝英笑著伸出手在洪七耳上一捏:“你呢?你有沒有?”
洪七哈哈一笑,兩隻手在林朝英腰上一攬:“我的手全在這裏呢!”
林朝英“呸”了一聲,轉身便走。洪七要追,身後小販卻把他一攔:“客官,您還沒付錢呢!”
原來林朝英拿了兩盒水粉走了,洪七沒有辦法,隻得付了錢再去追她。
卻說黃藥師一追就追出城門,但是卻找不到琉璃的蹤影。黃藥師知道琉璃的輕功本來就比自己要高,這下可真是把他急壞了,心頭一陣邪火起來,轉身回去就要去找馮蘅算帳。
回到杭州城下,卻見洪七和林朝英正站在城門口。洪七見到黃藥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就知道你一臉殺氣的不是要做什麼好事!快回去休息一下吧,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知琉璃是不是從這個城門出去的。”
林朝英也道:“琉璃不是不分是非的人,且回去吧,她冷靜了會回來的。”
黃藥師一想也是,要是自己胡亂開殺戒,琉璃知道了也不會開心的——殺了馮蘅來表明心跡,也隻是自己一時頭腦發昏罷了。
回到客棧,不一會兒,陸華也回來了——果然,陸華牛刀小試,就從馮蘅嘴裏套出實情,原來馮蘅隻是想見見黃藥師罷了,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在見到琉璃的絕世容貌後,本來就不多的一絲幻想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洪七又取笑了黃藥師一回,然後安慰他道:“放心吧,琉璃不會走遠的!”
黃藥師悶悶不樂——他實在是沒料到,眼看完婚在即,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真是好事多磨了!
第二天黃藥師換了個方向去尋,洪七和林朝英仍然在臨安城裏吃吃喝喝,陸華繼續去跟馮蘅聯絡感情——能搭上官方的路線,對於陸家莊來說,也是件好事。
這一天仍然是毫無收獲,看到黃藥師幾乎抓狂的樣子,洪七暗暗好笑,道:“你可別亂來啊,你的那些個徒弟就快來了,你要是沒影兒了,這些人都交給我我可受不了。”
黃藥師一想也是,隻得按捺下心頭之火,把希望寄托在明天。
次日天明,黃藥師又出城選擇東方去尋。這一回心中著實不爽,所以發了狠,一下跑出許多路去,越過了一大片林子,又跑出了七八裏地,來到了個村子。
這村子不大,前後不過數十戶人家,黃藥師剛剛要進村子,便看到琉璃從裏麵走出來。
黃藥師大喜,忙迎上前去,琉璃卻狠狠瞪了他一眼,站在道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