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王重陽帶著她遍訪高僧的目的,但是這些佛門的內功,多少與達摩有些牽連,所習的武功,絕大多數走的都是陽罡的路子。這些佛門的心法,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如今遇到這玄冥和尚的陰冷之氣,琉璃自然催動體內一切的真氣與之相抗,這些佛門內功自然而生了反應,如同要降魔伏妖一般,以一股純陽之氣護住了琉璃。
這一下琉璃的武功仿佛成了玄冥的克星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純陽之氣,根本不像是個女子所能擁有的——這就像倚天裏謝遜念佛經能讓張無忌的聖火令功夫大受抑製一般,佛魔向來勢不兩立,玄冥的陰氣邪功,自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
玄冥驚懼交加,隻恨不能立即逃走——他被這純陽的掌風一逼,心頭煩熱難當,明知越用這陰冷的掌法,隻怕打下去危害越大,但是卻隻得更加催動身上陰脈真氣,以護住心脈,與琉璃相搏。因為他隻怕自己一旦收功,用了別的招式,就要被這股陽氣直衝心脾,那非吐血內傷不可。
那邊虛生大師身形連轉,片刻間把那十幾個武僧打得東倒西歪——所幸他不願意開殺戒,隻是去點對方穴道,想讓對方失去戰鬥力而已。隻是這些武僧大多在僧衣裏穿著厚鎧,虛生大師一時之間才被他們糾纏住了。
而夜長風就不同了,單刀上下飛舞,將完顏賀團團罩住。完顏賀初時還能還上幾招,時間一長就完全處於守勢了。
完顏賀心中把那個去搬救兵的親隨罵了個透——怎麼過了這許久還不來!
從這清安寺到城內駐軍的地方,不消半柱香時間便能到。
正在肚內咒罵,忽地門外又跑來了幾個人,完顏賀心中一喜,抬頭看去,卻不是金兵,而是幾個錦袍男子。
原來來的卻正是段智興等人。他們在行宮裏見到夜長風的訊號,又見行宮左右的駐軍有調動的跡象,待得駐軍剛走,就在行宮裏各處放起火來。宮中一喊有刺客,剛剛出去的駐軍就趕緊往回跑——皇帝出了事那可是要殺頭的,那邊清安寺的事,說不定隻是調虎離山計罷了!
等到駐軍都回了行宮,段智興和洪七帶著其他人衝殺一陣,便衝了出去——這二人一個開路一個斷後,也不戀戰,駐軍和禁軍都忙著救火護駕,追捕他們的人自然就少了。洪七掌力雄渾,殺開一條血路,段智興在後麵施展一陽指法,不管是箭矢還是暗器,統統被他點了下來,一行人就這樣衝了出去。
眾人輕功都不錯,餘成棟就是差點兒,也被洪七手一拉,直飛了出去。等到追兵搬梯子疊羅漢搭人牆地過了牆頭,他們早沒影兒了。
不過就算他們跑了,行宮裏的金兵也不敢輕離了——誰知道還有沒有餘黨。起碼要等到天亮才行,而天亮後,大概清安寺這邊的事也完了。
段智興等人一進清這寺,就聽到這邊的喊殺聲,忙趕過來時,卻正見到這裏的人打做了一團,於是紛紛上去幫忙。
玄冥一看不禁大為叫苦——他怎麼也想不到,王重陽居然能聚集這麼多高手一同前來。
玄冥本來一邊與琉璃動手,一邊找準機會向門口退去——頭上的破屋頂,看來是上不去了,琉璃專門照顧他的頂上,出招都高出三分來,就防著他向上逃走。
因為大殿裏人多,琉璃根本就不怕他從大門口逃走。
玄冥轉了半天,好不容易靠近了大門一點,結果衝進來段智興和洪七。段智興衝過來對著玄冥就是一記一陽指。
一陽指專破天下陰毒功夫,一股罡風撲麵而來,玄冥大吃一驚,心道此番老僧性命休矣!
正想著,忽地腳邊踢到一物,百忙中用眼一掃,卻是那小沙彌——原來打著打著,正轉到這小沙彌躲藏的牆角來了。
玄冥心中一喜,使一個怪蟒翻身,一把抓起這小沙彌,就要向琉璃和段智興扔過來。
玄冥並不知道琉璃和段智興的心腸怎麼樣,也不指望這個人肉盾牌能擋住二人,但隻要阻上那麼一小下,他就能有機會換一門功夫來打——這門陰風掌,實在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再怎麼也不能這樣打下去了。再這樣打下去,隻怕再過百招,他就要吐血而亡了。
不料這小沙彌在他一把拎起來的時候,忽地身形暴長,一下子原本隻到他胸肋之間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個頭比他還高的成年人,然後一掌打在玄冥大師的胸口,順便一手伸進他的懷裏,拿了那兩冊九陰真經出來。
琉璃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這小沙彌居然是個高手,而且是個意欲搶奪《九陰真經》的人——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縮骨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