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支起耳朵聽那邊的談話,結果讓琉璃吃了一驚——原來王重陽正式收郝璘為徒,並為其改了道號為大通,也就是改名叫了郝大通。此舉惹怒了淨明道,方文身為淨明道的掌教,自然不能再默不作聲,所以與王重陽相約論道,結果在衡山論道,兩人不分勝負,於是又相約動武。
王重陽掛念琉璃,所以定在滕王閣相見。
王重陽雖然武功蓋世,也知道自己與方文若是動武,沒有了幾千招分不出勝負。而且他們兩個又不能生死相搏,說不定打一天歇半天的,拖上個半個月也有可能,所以索性定在滕王閣再相見了——反正王重陽也不覺得自己會輸給方文,更不會拖累琉璃就是了。
結果沒想到方文手下徒子徒孫眾多,王重陽一路上擾不勝擾煩不勝煩,又不好開殺戒,甚至連重手都不敢出,結果很近的一段路,反而走了好幾天,卻讓方文趕在了頭裏,先到了這滕王閣。
這先上來的眾人是來打前站的,看看王重陽有沒有到,一見王重陽沒到,早有人下去通知後麵的大部隊了,結果一下子湧上來數十個道士,年紀大小不一,但武功都頗有造詣,其中就有那個穆大師。
而被眾星拱月般圍在當中的一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須發皆白,卻麵若童顏,正是淨明道的掌教真人方文。
方文其實也是個得道之人,隻是年紀大了,心態也有所變了,不在是年輕時那個虛懷若穀的道人,而變成了一個心胸狹窄的人。
這些人擁著方文,自然都是說些歌功頌德的話,其間自然也少不了貶低和嘲笑王重陽的。那吳安平當年在琉璃手下受辱,此時更是說王重陽蓄養寵妾,品性不端。
黃藥師聽得他口中所描敘之人,正是琉璃,不禁心頭大怒,冷哼了一聲,故意對琉璃道:“琉璃,我們約了重陽真人七夕相會,卻不料多了這些蠢物來,真是大煞風景,我替你趕他們滾蛋可好?”
黃藥師說這話時故意放開了聲音,那邊雖然人聲噪雜,但都是些武功不低的人,自然都聽到了他的話,一時間眾人都靜了下來,向琉璃這邊看來。
琉璃自然知道黃藥師是給自己出氣,她自然也是不怕這些人——就算架不住對方人多,就算方文武功高出自己,打不過還能逃嘛。
不過,關鍵在於林朝英。
琉璃剛才就在轉心思,要不要幫王重陽,或者說要不要去戲弄一下這些道士。本來從情理上說,王重陽和她關係密切,幫忙是應該的。隻是林朝英會怎麼想?
林朝英要是還恨著王重陽,自己去幫忙,豈不是讓她不高興?可如果林朝英還放不下王重陽,和自己一起出手了,萬一引起洪七吃醋怎麼辦?
林朝英和洪七走到現在也不容易,而林朝英年紀也不小了,可再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啊!
那邊的道人們終於有反應過來的,有個人馬上拔出劍來,指著黃藥師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此出言不遜!”
黃藥師把手一背:“你沒資格跟我說話,讓方文過來。”
這道人乃是方文的親傳弟子,平時在鐵柱宮中也是頤指氣使慣了的,見黃藥師如此囂張,心中大怒,一劍便刺了過去。
方文雖然早看出黃藥師身懷上乘武功,但一則是對自己的這個弟子武功的信任,二來也是想看看黃藥師的武功家數,故此沒有出言阻攔。
結果黃藥師身子一轉,一招旋風掃葉腿,將他便踹了出去。
方文吃了一驚——這個弟子雖然武功在他的弟子中不算好的,但就算是這個弟子輕敵了,能一招就擊敗他的,江湖上也並不多。
那邊所有的道士也都驚呆了,一時都不作聲。而樓上其餘的一些文人墨客,見勢不好,也都紛紛下樓,隻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還坐在一邊,神情不變地看著這裏。
琉璃看了半天,隻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因為這個老者,雖然很有精神,但卻能看出來是個不懂武功的人。
不會武功的人,琉璃很少有印象才對,但是這個人,是在哪裏有過交集呢?
琉璃正在想著,忽然吳安平用手一指她,怒喝道:“原來是你這妖女!居然在此放肆!師父,這個妖女就是那年在終南山上戲弄大師兄的人。”
原來吳安平認出了琉璃,這時他有師父在身側,自然膽氣粗壯,而且他也頗有心計,知道傅大師是師父心愛的弟子,所以故意說琉璃戲弄了傅大師,好激怒師父和傅大師。
這幾年來傅大師也是苦練了武功,見到琉璃,也是雙眼圓睜,心情起伏不定。
方文此時眯起了眼睛,把這邊的幾人都打量了一番,覺得這些人的武功都很不俗,不禁心中暗驚——難道是王重陽邀了厲害幫手在此,想要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