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關鍵的是,洪七隻說自己姓洪,並沒有報上名字,慕容光卻僅從他的九袋長老的身份,以及他的年齡,便知道他的名字,這絕不是一個長年待在一個莊子裏兩耳不問江湖事的人所能做到的。
林朝英是何等冰雪聰明,一聽便知洪七之意,心中也不禁對這個慕容光暗自提防。不過想來自己與他也沒什麼利益上的衝突,料他也不會上來就對自己不利,便仍邁步跟他進去。
沿著一條碎花小石鋪成的小徑,來到一處庭院,院前是一座大廳,廳裏擺放著兩排椅子,當中一隻大的太師椅,慕容光上去坐了,林朝英略皺了皺眉,也不等慕容光招呼,便挑了上首坐了。
洪七微微一笑,便坐在林朝英身邊。慕容光倒也並不見怪,隻是問林朝英此來有什麼事。林朝英道:“最近我唯一的嫡傳弟子練功上出了點差錯,我想起我的師傅曾說過,參合莊上收有不少武林秘籍,不知莊主可否借我相閱,在下感激不盡。”
慕容光臉色大變,對林朝英上下看了又看,林朝英還當他不願相借,便道:“若蒙莊主相借,我當默下小無相功的三篇,以作交換。”
這小無相功,林朝英便隻得了前三篇,不能再更進一步,所以這小無相功也隻是林朝英的內功的組成部分之一,林朝英以此交換,對林朝英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而參合莊得了這小無相功,就算學了,也沒有什麼大的危害。
不過這小無相功的名聲的確是不凡,雖然林朝英隻說是三篇,慕容光還是雙眼放光,對林朝英道:“姑娘此言當真?”
林朝英皺了皺眉,洪七不待她答話,立即道:“慕容莊主當真不知林姑娘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慕容光麵上略顯尷尬之色,道:“我不是懷疑林姑娘的為人,我隻是不知林姑娘到底是不是逍遙派的傳人。”
林朝英粉麵含霜:“莊主的意思,是要出手伸量伸量我的功夫?”
慕容光哈哈一笑:“我老啦,身體又差,動不得手。林姑娘還是跟小犬切磋一下吧,也好印證一下彼此的武功。”
林朝英心想這有什麼好印證的,你們慕容家的人又沒學到多少逍遙派的武功,怎麼印證?
這時洪七對林朝英低聲道:“我覺得這裏有點不太對,我們還是走吧,我開路,你斷後,闖出去再說。你要看武功秘籍,我帶你去琅嬛□,那裏也有不少武功秘籍。”
洪七也不跟她客氣,因為自己的掌力雄渾,開路正好,林朝英武功又強過自己,斷後也不成問題,而且輕功也好,後發而先至趕上自己,更是簡單。
但是林朝英卻搖了搖頭——人家都打上來了,還能退縮不成?這可不是她林朝英的風格!
那邊慕容光見林朝英沒有作聲,顯是已經默許,便讓一個家人去找大公子來,片刻後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便隨著這家人來到了大廳。隻見這人一襲藍衫,領口微開,腰間插一把折扇,但是身材高大,頷下一部虯髯,虎目生威,雖然打扮得一副公子模樣,但實在是一副豪俠作派。
林朝英見他步履穩健,倒也是功夫不凡,心中也是暗自防備——不過這種防備也是相對的,他的武功比之林朝英,還是差得太多。
這青年自然便是這參合莊的公子爺,隻見他對慕容光彎腰施了一禮:“見過莊主。”
慕容光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向他介紹了林朝英和洪七,同時也向二人介紹了自己的兒子,原來這位參合莊公子的名字叫做慕容建。
而這慕容建看了林朝英的絕世容貌,也是揚了揚眉,似乎有些驚豔,但是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看來還是個有定力的人。
而林朝英與洪七見這慕容建對自己的父親神色中並不十公親近,稱呼上也隻稱莊主而不稱父親,聯想到慕容光先前所說的要把莊主之位傳給兒子,心中也是略感奇怪。
本來這一個無世隔絕的莊子,誰來繼承根本對這個世間,或者說對這個武林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之前慕容光的言談中所顯示出來的,卻顯然不是這麼回事——這參合莊,似乎對武林中的人和事都了解得十分清楚,這不像是一個避世的家族所表現出來的東西。
可若說這樣的一個莊子,還要上演什麼父子相殘爭奪莊主之位的事來,也是太過匪夷所思——這小小的一個莊主,又不是皇帝,怎麼會惹出這種事來!
林朝英和洪七各自心中疑惑,卻見慕容光對兒子說了林朝英的來意,然後又對他道:“我兒近日來武功略有寸進,當可與林女俠切磋一下,印證一下從逍遙派所學的武功。”
林朝英這時心中更奇——不知這慕容家,學了逍遙派的什麼武功。
於是便站起身來,對慕容光道:“既然莊主執意要考較一下我的逍遙派傳人的身份,那自然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