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道:“你說什麼?那使者姓曲?可是曲放矢?”
嶽經道:“正是曲兄,怎麼你也認識?你們都是宋姑娘的朋友?你們怎麼來到這裏的!”
琉璃跺足道:“這下全是我的錯了!這毒是我下的!我今天本來想要來和上官劍南就軍餉一事好好談談的,又怕他恃強淩弱,倚多為勝,故此下了麻藥,卻不料你們在這個時候誤打誤撞地過來了!”
嶽經驚道:“原來是你們做的好事,如今卻是騎虎難下了!隻憐放矢兄一條大好漢子,卻讓你們壞了性命!”
洪七大怒:“這是你們自己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琉璃作勢一攔歐陽鋒,道:“這事的確是我們壞了事了,不過我們也是無心之失。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上麵情況到底怎麼樣?”
嶽經道:“現在在上麵指揮的是江西提刑辛棄疾辛大人。”
琉璃一驚,但是旋即反而安心了——辛棄疾是南宋中期的名將,而且依史實,他是要活到六十歲以後的,不可能死在這裏,那豈不是說明上官劍南是死定了?
這時聽到前麵的宋軍齊齊發了聲喊,琉璃一驚,對嶽經道:“嶽大哥,前麵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起上前吧?”
嶽經道:“我是中軍,不能輕動。辛大人身先士卒,教人欽佩,但是我不能再輕離這職守了。”
琉璃道:“那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塊通行的腰牌之類的,我們上去助辛大人一臂之力?”
嶽經對琉璃倒也信任,當即摸出一塊令牌交換琉璃,道:“你拿著這個上去,應該不防事的。”
這時後麵黃藥師和歐陽鋒也追了上來,見嶽經與琉璃說話,也是略為一怔。段智興簡單地把剛才的事對二人說了一下,黃藥師沒什麼表示,歐陽鋒卻是哼了一聲:“我們替他們麻倒了大半鐵掌幫的人,他們不說聲謝,反而怪我們多事!這鐵掌幫的上官劍南,是他們三言兩語就能降服的?最後還不一樣要強攻上來,到時死的兵更多!當官的命是命,當兵的命就是不命了?”
歐陽鋒也一向蔑視權貴的,所以一聽到嶽經責怪琉璃的話,當即便發作了起來。
嶽經看了一眼歐陽鋒,隻當作沒有聽見,不跟他一般計較。
琉璃對歐陽鋒擺了擺手,然後對嶽經道了一聲謝,便手執腰牌,一路向山頂掠去。
這腰牌一拿在手上,果然不再有人阻攔,眼看得山峰頂上人影閃動,正是上官劍南在與一眾官軍搏鬥。
這鐵掌峰的禁地,鐵掌幫素來防守極嚴密,在個山峰一帶築有幾道柵欄,如今俱被官軍攻破,隻剩最後一道,全憑上官劍南如掌如風,威猛絕倫,立在柵前抵擋。
再看那柵中,數百名鐵掌幫弟子,泰半皆倒在地上,另一小半,或在救治倒在地上的人,或地各處抵禦企圖越柵而過的官兵。
琉璃一手舉著腰牌,一邊向前跑去,卻見辛棄疾率兵正站在第一線,與上官劍南苦鬥。
辛棄疾雖然外功不錯,但畢竟差上官劍南太遠,若不是身邊親兵俱不畏死,替他擋住上官劍南的重擊,他早被打死了。
辛棄疾性格剛烈,見手下親兵紛紛倒斃,不退反進,大呼酣鬥,上官劍南見了,倒也暗暗佩服,並不以他的武功低微而看不起他。
這時琉璃趕到近前,見辛棄疾在上官劍南掌風之下形勢危急,便上前叫道:“上官幫主,鐵掌幫大勢已去,莫再頑抗,便受了這招安吧!”
其實如今雙方已經打成這個樣子,別說是招安,便是投降,辛棄疾也要殺了他以號令三軍的。隻是琉璃給他留個麵子才這樣說罷了。
而上官劍南一見琉璃等人來到,頓時明白這毒是琉璃他們下的,而不是宋軍官兵下的——不然琉璃此時,應該在去明教的路上,如何能來這裏!這分明是察視到了自己的圖謀,回來找自己算帳來了!
上官劍南頓時長歎一聲:“此命邪!”
於是雙掌一振,將身邊眾人震開,然後退到柵門之內,道一聲:“且住!”
辛棄疾見琉璃等人裝扮各異,卻手執嶽經的腰牌前來,心中也是微微一怔,便沒有再下令追擊,而是停了下來。
上官劍南知道自己用內力強行將所中之毒壓下,又鬥了這小半日,若是沒有琉璃等人,再支撐個片刻,隻要徒弟裘千仞驅淨了毒,便可來相助,到時再拖得半日,幫中弟子所中之毒漸漸化解,便可突圍而去。
但如今琉璃等人到來,這十二個人一擁而上,自己如何能抵擋得住?所以心思幾轉之間,便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