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南西北四人聽了,卻都麵麵相覷起來——他們知道自己和琉璃的武功,現在實已在伯仲之間,就是強也強不了多少。而琉璃在林朝英的手下,走不過二十招,那自己和林朝英或王重陽相比,到底差了多少?而上官劍南和王林二人相比,應該是同一水平線的人,自己這些人若是去鐵掌山,就算上官明月不在,又能有幾分勝算?
琉璃見四人一進都沉默起來,有心打開這個沉悶的氣氛,便笑道:“好啦,先別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先進婺州,去看看陳亮再說吧!順便也好好問問他中毒捍的情形,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破綻,萬一我們錯怪好人了呢!”
四人聽了,也都一時無語,便跟著琉璃去了。
陳亮家在婺州是個大族,一問便知下落。眾人來到陳亮家前,乃是一座深宅,琉璃上前向門口的家人告之了來意,請求見一下陳亮。
“我是重陽真人的晚輩,也是龍川先生的故人,聽說先生從四川回鄉了,特來拜訪。”
琉璃這樣介紹著自己,而龍川,是陳亮的自號,故此時人也都稱陳亮為龍川先生。那家人見眾人儀表不凡,倒也不敢怠慢,便起身進去通報,不多時出來,讓眾人進去。
這次下船,除了東南西北四人和琉璃,段智興的三個護衛,隻來了一個餘成棟,另兩個留在船上,說是陪著裘千尺,實則也是讓她放心。
那家人領著琉璃等人到了內院,穿過幾個小院子,來到一處偏院,院裏有一個涼亭,隻見一人正坐在涼亭中看書,正是陳亮。
琉璃上前對他行了一禮,道:“龍川先生,多年不見,不知一向可好?”
陳亮見琉璃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突然對自己行禮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略感意外。雖然剛才那家仆已經對他說過,來訪的是個美貌女子,可是他還以為是上官明月,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小姑娘。
陳亮上下打量了一下琉璃,雖然覺得有點眼熟,卻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便道:“這位姑娘,既稱是我的故交,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琉璃笑道:“六年前,建康城外,先生怎麼年紀輕輕,如此貴人多忘?”
陳亮再打量了一下琉璃,回想了一下那年在建康所遇之事,這才仿佛想起琉璃是那個林朝英的隨身侍女,於是又把琉璃看了一眼,順便把她身後的五人也挨個看了一下,才道:“姑娘是林朝英的弟子?”
直呼對方師傅的名字,如果不是熟人,或者在名字後麵不加上敬語,那是一種很失禮的表現。陳亮自然不是不懂禮的人,隻是當年林朝英擊傷自己,又無端挑釁上官明月,他自然對林朝英有諸多不滿,便是明知琉璃與這幾個都是江湖異人,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不愧是一代豪傑之士。
琉璃知道陳亮的大名,自然也不會與他一般計較,隻道:“重陽真人此番與我一同到四川有些事要做,結果聽聞了先生為了川軍糧餉一事,在鐵掌幫中毒受傷。重陽先生甚為掛懷,所以讓我前去探望先生,卻不料先生已經回了婺州。此番我路過婺州,特來拜訪。”
陳亮眉頭微皺:“怎麼?重陽真人讓你來的?你師父和重陽真人已經重歸於好了?”
關於王重陽與林朝英以及上官明月之間的事,陳亮雖然知道得並不詳細,但他這麼聰明的人,自然也猜得出一二分來。
琉璃笑道:“我師父和重陽真人,本就隻是一點小誤會,說開了也就好了,沒什麼可說是重歸於好的。”
陳亮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的毒已經解啦,多謝重陽真人還掛念我,你們都是重陽真人的弟子吧?且都多住兩日再走吧。”
東南西北四人聽了,表情各異,黃藥師隻是哼了一聲,段智興是笑而不語,歐陽鋒神色不變,但是卻仰頭去看四周的一些小景致——這院子不大,裏麵卻也亭台樓閣,樣樣齊全。隻有洪七對他拱了拱手,道:“我是丐幫弟子,不是王重陽的徒弟,他也不收俗家弟子的。”
琉璃笑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龍川先生請不要見怪,我們江湖兒女,不太懂得禮節。”
陳亮看了琉璃一眼,道:“姑娘果然天生麗質,交得這許多年青才俊為友,自是江湖豪情不減乃師。”
琉璃聽了心頭火起——你諷刺我到處勾搭男人也就罷了,我知道你是古代人,思想僵化,對於男女之防看得比我甚至比這時的江湖人士更古板,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說話間辱及我的師傅,這就未免過份了!
琉璃這邊還未發火,黃藥師到先替她不平起來了,道:“龍川先生對江湖人士似乎別有看法,卻不知朝堂之上,又有幾多血性男兒?”
洪七也道:“先生倒是憂國憂民,我看那鐵掌幫主上官劍南,也是一樣的憂國憂民,你們二人,倒好做個姻親。”